姜浩随手翻了一页，指着计划书中的一处，开口说道。“还有这里，你们之前都应该看过方老的病案吧，他是有心脏病史的……”姜浩有理有据地把计划书中的漏洞说了出来。从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到最佳的替换方案，说得清清楚楚。室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专家们沉默地看着姜浩，没有一个人说话。不是他们不想反驳，而是他们无法反驳！因为，他们竟然觉得姜浩，说得有道理啊！但是姜浩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们。之间姜浩的手指在文件当中翻动，每翻到一页都能说出一两个漏洞。积攒下来，竟然真的有几十个。最让这些专家们感到绝望的是，他们竟然也觉得姜浩更改过的方案，好像更加地贴合方老的情况。马思建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本想给姜浩一个下马威，但是没想到对方直接掀了他吃饭的桌子。还是当众掀的，直接把他的脸皮都摘下来，摁在地上来回摩擦。可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姜浩随手一挥，好似一本书厚的文件轻巧地在桌面上翻滚了两圈，直接落到了马思建的面前。“你们说这算不算漏洞百出？”

“而且关键的是这些漏洞还都不是最致命的。”

众位专家纷纷看向姜浩，这些漏洞还不是最致命的？他们的脸色难看的都要滴出墨来，这姜浩还没完没了了！“那你说，我们还有什么漏洞！”

马思建的心现在全是冰碴子。“最大的，最致命的漏洞就是你们现在就拿出这份手术计划书。”

姜浩双手撑在桌子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此话一出，众人都懵了，他们根本不明白姜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如此想也如此问了。“难道我们提前做好计划书还有错了？”

姜浩在他们的质疑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当然，大错特错！”

“方老本人都还没有回来，你们都没有看到他的实际情况，怎么可能拿出一份毫无漏洞，完美的，贴合他身体情况的计划书！”

“换言之，你们根本连方老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了解，怎么可能进行手术！”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笑出声来。“姜浩，我承认，你之前说的那些漏洞的确存在，其中自然也有我们思虑不周责任。”

“我们也会加以改进，但是你这样说，我就无法认可了。”

“我们制定方案之前自然是拿到了方老的检查报告，看到了他现在的身体数据才进行的下一步。”

“我们也是保健组的医生，你可以在手术方案上提意见，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们的专业性！”

“更不能怀疑我们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马思建摇了摇头，不赞成地说道。刚才，他还因为姜浩真的能说出一二三，能够找到这些漏洞，遍体生寒。现在，听到姜浩所谓的致命漏洞就这个，他感觉自己还有机会！姜浩身体后仰，淡淡的扔出了一句话。“你们拿到了方老的检查报告？”

“方老是在哪里做的检查？”

马思建下意识地回答。“当然是在……”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带着几分惊恐。马思建张了张嘴，却再也无法说下去，整个人跌坐回椅子上，带着几分颓然和萧索。他知道姜浩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其他的专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马思建。其中有一个专家更是直接接下他的话。“当然是在金山县的中心医院。”

“我们拿到的报告可是方老的贴身警卫送回来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姜浩嗤笑一声。“是啊，是在金山县中心医院做的检查！”

“就是你们口中那个贫瘠的穷苦的偏远小县城。”

聪明的人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还有几个没转过弯的专家则是以为姜浩在借机羞辱他们。“姜浩，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但是你也那不至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拽了拽袖子。身边的人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姜浩见状，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我没有生气，因为你们说的是事实。”

“正如你们所说，金山县是个偏远的小县城，不仅物资匮乏，居民穷苦，就连县城中心医院中的设施也没法和大医院媲美。”

“方老的确是每周都会到中心医院去例行体检，给他的身体上一份双重保险。”

“但是这些例行体检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检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其他的检查不是不想做，而是医院根本没有这样设备！”

“但是你们却以这样的体检报告作为依托，草草地做出了这样一份不堪入目的手术计划书！”

“为了去方老面前邀功？还是想要展现你们日夜不停，为了手术殚精竭虑的功劳？”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质疑你们的专业性？”

最后一句话，姜浩猛然拔高了声音，犹如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把他们劈得里焦外嫩。他们的确是没想这么多。一来，他们平时拿到的报告都是京城各大医院出具的，根本不会想到不同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可能会不一样的问题。二来，他们当时被方家对姜浩的吹捧，气得冲昏了头脑。尤其是那一句什么都听姜浩的，直接让他们不管不顾地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三来，他们只想着要体现出对方老的重视，但正印证了那句话，方向不对，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但医疗本身就是异常严谨的事情，再多的原因都不能成为他们犯错的理由和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