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怎么知道那个是家庭主妇呢?一个家庭主妇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乔智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 “发型是新剪的,而且绝对是新做的造型。职场女性一般不会做那么古板的造型。裙子看起来已经有些紧,显然不是最近买的。裙角上有没有处理掉的黑色水彩,处理过之后那块布的颜色显然要淡一些,高跟鞋看起来不怎么合脚,所以她一直在偷偷地脱掉鞋子。更重要的是,她的脸,一个职场女性,就算是面临着巨大的职业压力,绝对不是整日里哭丧着一张脸——除非是一个婚姻十分不幸的职场女性。”
兰溪皱了皱眉头,又继续道,“如果一个家庭主妇,整日里围着孩子和丈夫转,突然有一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肯定是婚姻出现了问题。不过你看看,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绝对应该是很长时间不来这里了,要不然,杯子里的果汁不会只喝了两口——我猜想果汁很不合她的胃口,可已经节约惯了,所以舍不得再多点上一杯。因此可以叛定,我爱她家的经济状况,想必也不会太宽裕。另外,你看她虽然看起来很镇定,但是一直在往上拉自己的裙子,很明显,这里的气氛让她不安。”
乔智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回过神来,“停,停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跟不上你们。怎么能判断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李逸飞给他使了个眼色,“如果你能请那个红衣女子喝一杯的话,她一定对你很感激,还会对你说一句——谢谢你,小伙子。”
当乔智核实之后回来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嘴里被塞了一块大西瓜一样。 “你怎么了?”
兰溪好奇地看着乔智,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乔智呆呆地回道,“她跟我说——谢谢你,小伙子。天哪,李老师,不对,应该说是李大师,您可真有两把刷子,难道您真的未卜先知吗?还有你,兰溪,你什么时候懂这些的?你不是学的心理学吗?什么时候还学着去修仙了?”
不仅如此,乔智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的身份的确跟他们的猜测是一样的,就连他们两个的心理,也都被说得一清二楚,因为那个男人很快朝自己的猎物献起了殷勤,而那个女人,在乔智大方地表示自己请她喝那一杯橙汁之后,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两位大仙,还真是失敬了。”
乔智一脸的半信半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不会是——不会那是你们找来的托吧?”
兰溪看了看李逸飞,朝他努了一下嘴。李逸飞叹了口气,“你看看,这就是心理学理论结合实战经验,能快速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其实这只是入门级的东西,但除了辛苦的努力之外,的确需要过人的天分,小伙子,当初兰溪被你们现在的秦局借用,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天分,要不然的话,你认为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让他们另眼相看呢?”
闲话了几句,话题不由自主地转到了石一耒这个名字上,乔智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去户籍资料室里查了一遍,虽然查到了这个名字,但显然年龄对不上。当年在校的学生之中,并没有一个叫石一耒的男生。毕竟耒这个字并不常见。我 “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网名?”
兰溪皱了皱眉头,是王薇薇提出了这种说法,当时她似乎还曾经听人说过,“李老师,如果有个人取了这样一个网名,代表着他什么样的性格?”
“石一耒,很奇怪的名字。”
李逸飞郑重其事地将这三个字写到了纸巾上,皱了皱眉头,“我只能从我的专业上进行分析,如果一个人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起码能看到两点,第一,这是一个性格很冷漠的人,以石为姓,原本就代表着冷漠。耒,这个字很不常见,它指的是古代的一种农具,看起来像是木叉,必要的时候可以成为武器。所以我想,名字的主人,或者说取名字的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头脑冷静、逻辑思维清晰,而且很有主见的人。”
会是吴一航吗?兰溪皱紧了眉头,从那样一个理智到有些可怕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感性?所以,真的有可能就是他吗? “您还记得杨铃那个女孩子吗?”
兰溪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她知道,无论有什么心事,都不可能瞒得过李老师。况且,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理能藏得住话的人。 李老师端起饮料喝了下去,认真地回想了一阵子,才点了点头,“哦,我想你提到的应该是那个死在操场的女生对吗?”
那段时间,也正是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李逸飞和兰溪两个人,名义上被安排去别的地方参观学习,实际上是正在忙着处理那起案子。 李老师因为特殊的原因,杨铃出事的前后三天都没有在学校,据说当时学生处的负责人大为光火,后来发现李老师是被当时公安厅临时请去协助调查某件案子,才只得无奈地摇头。 兰溪提起她,是因为王薇薇说过的那些话,她也很想从李老师的口中得到证实。但那些话她却没有问出口,李老师的表情,显然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他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你不是去过现场吗?我记得她曾经上过我的课,还询问过关于嫉妒心理算不算一种心理疾病的问题。”
两人四目相对,兰溪在想什么,李逸飞自然一清二楚,而一旁的乔智表情也十分严肃,不停地看着这两个人。 “抑郁症虽然表现不同,但我能肯定当时的杨铃一定在专注某件事情,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想她不太可能是自杀的。”
李逸飞淡定地摇了摇头,“但这个世界上随时都有未知的事情发生不是吗?你不会要调查这件案子吗?”
“那一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兰溪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柔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在李逸飞的面前,完全不用有任何的顾忌,因为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出卖自己的内心。 李逸飞点了点头,同样的若有所思,“是啊,年轻的生命,从来都应该被人尊重,当然也包括自己。心理学的目的,就是让人明白尊重生命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