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急急忙忙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打算问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像这些艺人,尤其是半红不黑的时候,最怕出现的就是这种问题。可我没见过郭晴交过什么男朋友,我想,就算是真的怀孕了,她也不会要那个孩子的。她又不是温蓉,做人嘛,应该还是有自己的底限的。”
能演女二号的郭晴,自然是不差钱的。何如认为郭晴从来都不会跟任何人有经济纠纷。说到这里,何如的表情多少有些怪怪的,“但——好吧,既然你们是在查案,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郭晴跟我们彤彤不一样,她是怎么说呢,表面上看起来从来都不会占别人的便宜,但是你送给她什么东西,她都不会拒绝,然后又总是会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占别人的便宜。”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兰溪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李慕秋之前说过的话,他用一个手包换了一个冰淇淋,郭晴还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他们之间扯平了。 果不其然,何如说的几乎也是同样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郭晴看中了周彤的一件衣服,两个人身材差不多,所以就借去穿了。 “我们家小彤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从来不喜欢把衣服借给别人穿。所以她虽然干洗好了送回来,可我们彤彤就把衣服送给她了。就这样,算是送给了她五六套衣服吧?她送了两次水果、一束花还有一个包,都是我们彤彤平时不用的牌子,最后都扔家里住着。对了,那个包后来她又拿走了。”
何如说起这些的时候,表情多少有些奇怪。 莉莉就是个大喇叭,她虽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平日里还是十分张扬的。对谁都不会客气。何如说到这里的时候,多少有些无奈,“每个女孩子私底下样子,其实跟别人看到的样子都不太一样,所以要不就说女人看女人不会走眼不是吗?不过她也最多就说一些别人都知道的八卦,看起来把自己搞得很神秘,不像温蓉,就差没有明抢了,招摇得不得了。”
临走之前,何如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兰溪,“我猜,郭晴那个孩子的父亲,应该是一个圈外人,她在我们的面前提到过一位很厉害的才子,当时我还追问那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当时否认了。不过那种态度——就像是在努力地掩饰,她应该很爱他,但是又不打算跟对方结婚。但有一点儿我能确认,那就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下那个孩子的,她曾经说过,有了孩子,女人的这辈子基本上就已经毁了,事业规划、家庭什么的,完全都不用考虑。她应该不会轻易改变这种想法。”
这倒是可以理解,一个性格多少有些孤傲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没有考虑周全之前,就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可郭晴会不会太任性了,既然不打算结婚生子,为什么不提前做好预防措施? 这一届年轻人的想法,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兰溪摇了摇头。 “还有,我想有一点儿可能我得提前说出来,就算我不说,恐怕保险公司也会找到你们核实状况——郭晴给自己买了一份意外险,听说保额不是个小数目。再叫上剧组给每个人上的保险,我想,郭晴能得到的理赔金大概在两百万左右。她曾经说过,她保险金的受益人是周彤。”
何如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这无疑等于扔了一颗重磅炸弹,兰溪惊得差点他从椅子上掉下去,就连一直沉默的陈飞,都忍不住跟着惊呼了一声,连声问道,“两百万?你怎么才说啊?这是真的吗?”
何如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惊奇地看着这两个人,似乎还不清楚自己之前说过的那番话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很重要吗?”
陈飞瞪着她,过了好半天才似笑非笑道,“拜托你把那个吗字给去了,当然很重要!天哪,你不知道这么一句话就把——” “后面的工作,我们还是会继续核实的。”
兰溪拦住了陈飞的话头,说的太多,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句话让何如愣了一会儿,她看了看陈飞,接着又看了看兰溪,“到了现在,难道你们不觉得郭晴是自杀的吗?我已经听周彤提到过照片风波,莉莉又死了。所以,我认为她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然的话,还能会是什么人杀了她吗?在这里,除了莉莉之外,她没有什么仇人,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跟大家还是聊得来不是吗?所以,我认为她在受到了惊吓之后,又发现了自己怀孕的事实,所以一时间神经慌乱,就自杀了。”
“再或者说,她是杀了莉莉之后,怕我们调查,所以就选择了自杀?这倒是一种很省力的说法。那你还能提供什么证据吗?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说法来看,陪着她一起下山的人是你和周彤,所以,她那时表现出来,或者说了要自杀之类的话吗?”
陈飞在一旁慢悠悠地插话。 直到此刻,何如似乎才意识到陈飞才是一位警察,而兰溪是为了配合他们的工作,所以才会以特别顾问的身份留在这里。她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如果她真的说了什么,我们家彤彤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睡的。她一直在说,自己只是吓了一跳,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一路上她也没怎么说话,这一点儿,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个叫——对,叫常宽的警察。回来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她并不太想我们去打扰她。”
何如的态度其实也代表这里大部分人的态度,郭晴杀了莉莉之后自杀,这样的说法似乎最合理,也最容易被所有人接受。不过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所谓的人性,最重要的不就是自保吗?兰溪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指责这里的任何人,只有这种说法,才能将这里其余的人从嫌疑中剔除出来。她能感觉得出来,这种说法就像是一种安慰剂,能让所有的人暂时平静下来。 何如离开之后,安静的房间里,陈飞刷刷刷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随后,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兰溪,“兰姐,你认同这个说法吗?”
“跟你一样,我不认同这种说法。”
兰溪摇了摇头,“我不认为一个会自杀的人,会将自己盛放毒药的容器都收起来,就算她真的没有什么挂念的人,也总会跟别人说点儿什么吧?”
更蹊跷的是还有门卫提到的那个白衣女人,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还有那只猫,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们都没有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