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书房,因为电暖气的缘故,这里比外面暖和多了。何如像是完全放飞了自己,她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一脸若无其事地叹了口气:“今天不会就让我睡在这里吧?是谁陪着我?不会是乔警官吧?可真是难为你们了。为我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子,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不会太残忍吧,这么晚了,不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不过在那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解一下我心中的谜题。我明明观察过,只有兰溪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是吗?怎么可能你们全都莫名其妙地在他的房间里?难道你们会隐身吗?”
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说笑?兰溪不得不正视这个内心强大的女孩子,她的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能面不改色地开玩笑? “这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回到兰溪房间里的那个人,是方慧。我们特意拜托了她回来做这件事情,她们两个个头差不多,晚上只要穿上同样的衣服,走路的姿势再慢一点儿,就不会让人怀疑什么。所以,在你们一心计算着兰溪已经睡下的时候,我们教悄悄的——准确的说,是赤脚从外面走到了萧望的房间。”
乔智一脸的得意,那可是他想出来的好主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要穿上深色的衣服,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再躲开所有的灯光,所以,他们能轻易地瞒过所有的人。 兰溪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虽然当时穿着袜子,可是透骨的寒意,还是让她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萧望是知情的?他——也还真让人意外,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在那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要套我的话。”
何如气得直翻白眼。 兰溪忍不住微笑,当她敲开门的时候,她当然看到了萧望眼中的惊喜,还有在看到陈飞和乔智之后瞬间的转变。不过当他们说出自己的来意,而且很肯定地提醒他,一会儿可能会经历过的情况,他不但没有害怕,反倒一脸的兴奋,小声地表示不需要乔智或者是陈飞躺在床上假扮成他,他想要亲身经历一次那样的情况。 他甚至还刻意兰溪录下了自己的话,表明那是他自己头脑清醒下做出的决定,而且肯定地表示,事情过后,绝对不会追究警方的责任。 果然,有些人为了艺术是可以发疯的。兰溪想到这里就不由得苦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望会年纪轻轻就取得了那样的成就,有这种劲头,再加上一点点天分和机遇,不成功还真是见了鬼了。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关注的重点,我们今天有很多问题得说,比如说,我们可以先谈一谈江闻东。”
乔智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他看着何如,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 何如只是瞟了他一眼,“江闻东?哦,你说的是那个山庄的工作人员,就是李姝的哥哥嘛。如果不是因为再见到了她,我都要把那件事情给忘了。现在你们既然已经抓到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下次再说吧。”
乔智强压着心头的不快,难道她真的以为带她回去,只是为了想要请她当嘉宾吗?难道她真的以为,一句话不说,就能避开所有的罪责吗?他甚至不能控制自己心头的怒火,手重重地放在了书桌上,“下次?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你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说不定能换一个宽大处理的结果。”
“宽大处理?”
何如轻笑道,她眨了好几下眼睛,多少有些无奈道,“警察同志们,不要把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好吗?法律的常识我还是有的,所以,你想要知道什么?江闻东,只不过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已,我们代表剧组过去慰问他的家人,也在情理之中吧?毕竟我们好歹也是见过一面的。而且他是生病死的,跟现在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不,很有关系。”
兰溪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她突然提高的嗓音,“事实上,之前我的确忽略了这个线索,江闻东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三年前他也同样在这里工作。最重要的是,他认出了一个人,所以才会让他那么快就死了。”
“什么意思?那么快?”
还没有等何如插话,气智就忍不住出声问道,“他的病本来就会让他很快送命不是吗?难道还有什么蹊跷?他认识什么人?”
“他是个追星族,而且还是那种很喜欢摆弄摄影器材的追星族。三年前,当《十里红妆》的剧组在这里出现的时候,他也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最重要的是,当年那个只叫杰瑞的白猫,最后就是被他带回了家里。”
兰溪的语速很慢,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重要。“我想,江闻东突发急病,是因为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一定是当年跟那个剧组有关的人。”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何如的语气还是淡淡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吧。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睡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能不能从我的房间里抱一床被子过来?还有,我是一个对生活也很讲究的人,如果睡觉的时候不换上自己的睡衣,就会睡不着,拜托你们随手也给我带过来。”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们很快也能找到的答案,或许照片已经不在了,但可别忘了,他用的是一部数码相机,备份应该还是在的。”
兰溪的声音还是高高的。 何如惊奇地看着她,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你们真的决定把我留在这里?”
“哦,不会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尊重你的隐私。隔壁还有一间空出来的房子,我已经拜托高雨洁帮我们收拾干净了。而且提醒你一下,我们特意安装了监控,里面只有临时搭好的一张硬板床,所以,要委屈你了。”
兰溪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难为人当然不需要理由,但很快何如使用的被褥和睡意都被送来了,经过陈飞的认真检查,直到确信里面没有夹带任何东西之后,何如和那一地生活用界,都被带到了隔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