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面有太多令人疑惑的东西,既然郭思妍查出来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到了最后,周文宾还是娶了周云?他不知道周云是什么样的人吗? 一想到这里,兰溪就忍不住在一旁轻轻地叹道,“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最后却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周文宾不是吗?郭阿姨你都查出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去揭穿她呢?还是说,你查到了这些之后,也没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郭思妍的嘴角多了一抹苦笑,她又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摇头叹息道,“她——就算是查出来那些东西又能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我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跟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过不去。所以,我只是——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足够了,没必要毁了那个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多了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不过,现在想想,一切都是不值得的。我真的应该谢谢她,让我早一点儿看明白周文宾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他很会是一个很体贴的恋人,一个很善良的朋友,但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你看看周云现在的样子,她的性格虽然占了一大部分,但周文宾的没有责任心,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兰溪认同地点了点头,在医院跟周文宾的那番谈话,她也能看得出来,周文宾的确是一个遇到事情只会逃避的人。他显然也没有处理好和郭思妍之间的关系,才会让周云那么愤怒。 “你也看到了,我肯让周文宾时不时来我这里坐坐,一半是因为周文宾的要求我无法拒绝,另外一半,自然也是为了跟周云赌气。”
郭思妍的嘴角多了一抹苦笑,“她既然亲手毁掉了我的幸福,那就不能怪我故意恶心她了。”
兰溪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周云突然莫名其妙地受了枪伤,那对郭思妍这样的做法,她一定会双手双脚赞成。 提到周云身边的朋友,郭思妍摇了摇头,忽然道,“这么说起来的话,当时我记得她怀孕前后,身边的确有一个朋友,就是那位乔律师的夫人。”
袁白露?兰溪不动声色地望着周云,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记得当时乔夫人好像是在医院里兼职。”
郭思妍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时她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疏远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而且——”说到这里,郭思妍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当时周云没有保住那个孩子,之后的手术也是在那个医院里做的。我总感觉——”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兰溪,“我总觉得,她怀孕那件事情,多少有点儿蹊跷。”
“蹊跷?”
兰溪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郭思妍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认真地想了半天,才猛然间抬头道,“我的确觉得蹊跷。照理说,二十几年前的私立医院,其实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稍大一点儿的诊所而已。周云是那种很张扬的人,而且当时她已经和周文宾结婚了,照她那样的性格,应该会托关系去大医院,而且还会在手术之后,住进贵宾专用的病房。可她小产之后,却选了那家私立医院,这不合常理。”
“你是说——当时她可能没有怀孕?”
兰溪也被这个结论吓了一大跳,急忙追问了一句。 郭思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尴尬,却没有否认,“这个嘛,我不可能肯定。当是她出院的那天,我看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身上穿的是短裙。她是那样一个很懂得爱憎自己的人,居然会是那样的打扮,我觉得多少有些不合情理。毕竟老话还是很讲究坐小月子的,就算不像是产妇那样捂得严严实实,长袖长裤还是要穿的。”
郭思妍提到的古怪不只是这一点儿。据说当时周云住院的时候,并没有让周文宾去照顾他。出院的时候,也是现在的乔夫人亲自将她送回了家。 兰溪不由得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这么说起来,袁白露和周云之间的关系,应该比她想象中要密切的多,可是为什么袁白露在昨天的问话记录上,却没有提到这些?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可以保证,昨天晚上我哪里都没有去,绝对不可能是凶手。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虽然比一贫如洗好那么一点儿,但也没有钱多到能请一个杀手。”
郭思妍说到这里,嘴角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也很想亲手给自己报仇,但是我这把年纪了,就算是真的杀了她,还能怎么样呢?过去的时间,怎么都找不回来了。”
兰溪点了点头,“这一点儿,我们会一一核查的。”
“我想周文宾跟这件事情也没有关系。”
郭思妍的脸上多了一抹酸楚,她摇了摇头,眼圈有点儿红了,“他一向是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
所以呢?兰溪看着眼前这位优雅的妇人,她究竟对周文宾有情还是无情?除了跟周云赌气之外,她是不是也有放不下的东西? 心情复杂地跟郭思妍道别,兰溪心事重重地挤上了开往刑警队的公交车。 她的心中还有一个解不开的谜题,那就是袁白露和周云之间的关系。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时不时用眼睛偷偷地瞄一下兰溪,近在咫尺,甚至鼻子里还能闻到她发梢的味道。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一只毛爪,朝着兰溪的身后悄无声息地伸了过去。可低着头想自己心思的兰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就在那只毛爪的主人正的得意时候,自己的爪子却悄无声息地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过“喀嚓”一声,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惨呼。 那个男人脸色惨白,却看到一双像是刀子一样的眼睛,正狠狠地瞪着他。那个男人痛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却没敢出声。 兰溪依然还在低头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