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躲在郑光宗的怀里,瑟瑟发抖:“少爷,刚才是什么在响?”
“管他什么响,有我呢!”
郑光宗听着雨声,一脸平静。老天好像跟老百姓开了一个玩笑,一直好长时间不下雨,现在一下,便是下个不停。“少爷,我去看看老爷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香菱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郑光宗,其他家务一概不管。“去干什么,你又管不了,不如我现在教你读书,写字。”
郑光宗松开了香菱,不管雨下多大,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少爷,你是不是很想慕容姐姐?”
香菱明知故问,其实她也想了。“我哪里想了?”
郑光宗沉声问。“少爷,奴婢从你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出来,想一个人又不是很丢人的事情。”
香菱抬起头,大眼睛炯炯有神。“等这几天过了,我问清楚慕容小姐的地址,再跟她写信。”
郑光宗承认了,他真的很想慕容灵,没有理由,没有道理。屋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香菱则是一直陪着郑光宗在书房读书,写字。一天时间,便这样悄悄地流走。到了傍晚时分,天气居然晴朗了起来,甚至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头。大街上,有不少百姓在排水,也有不少百姓在对着老头作揖,喊着阿弥陀佛。郑光宗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来在二十一世纪,对气象学略知一二。正所谓晚晴不是好晴,晚行没有什么好人。今日傍晚太阳出来,便好似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估计大雨还会继续,至于强度,却是不得而知。郑光宗在屋里呆了一天,吃了晚饭之后,便往外走。香菱几步追了过来:“少爷,天都黑了,你又要去哪里呀?”
“这不雨停了,本少爷想去看看,外面的工程做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影响,如果需要,今晚就得加班加点了。”
郑光宗早就找了理由搪塞香菱,他知道香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少爷,做事不是还有那么多工匠吗,不必你亲自动手的。”
香菱并不想郑光宗走,好像一走,她心里就会空落落的。“你懂什么,这几天还会下雨,我想抓紧工期,早一点完成。”
郑光宗拧起了眉头。“少爷,我跟你一起去。”
香菱便是依依不舍。“你跟我去干什么,一会儿城门就要关了,记着在家里睡觉,把门窗都关好了。”
郑光宗大步走了出去。香菱只是看着郑光宗的背阴发呆。郑家现在连老爷都不怎么管少爷的事情,香菱只是一个丫鬟,不过也只是卑微的劝导。郑光宗出了郑府,郑二已经早早地在等着他,两人神太诡异,行色匆匆,好像是偷偷摸摸似的。距离城郊后面,有一座荒山。荒山上有一座城隍庙,是老百姓用来供奉城隍爷的,祈求城隍爷保护,能够风调雨顺,有一个好收成。事实上,近几年并没有风调雨顺,反而是旱涝无常,灾情不断。老百姓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有不少人走投无路,于是加入了山贼的队伍。郑光宗具有双重身份,对这样的说法并不苟同。在他看来,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是王道。夜幕降临十分,郑光宗和郑二已经在城隍庙几十米外的某个高处站着,俯瞰着城隍庙,一眼不眨地盯着。今晚也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郑光宗只想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仓惶失措。远远望过去,城隍庙大门紧闭,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郑光宗和郑二走下高坡,往城隍庙走去,没有多久,便到了跟前。用力推了推,竟然没有推开,郑光宗不得不再加了一些力气,却听得嘎吱一声,大门被推开,迎面便是一股湿热的潮气。也是,这是一个荒废的城隍庙,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下了一天的雨,里面的热气自然很难散发出去。没想到,这个城隍庙规模还不小,随着热气散尽之后,竟然给人一种心神宁静之感。郑光宗不信这个,显得很平静,郑二则跟小偷似的,眼珠子四处滋溜溜的转着,生怕突然跳出什么妖魔鬼怪。郑光宗和郑二一起走到最里面,供奉城隍爷的大殿。夜色下,城隍爷的雕像,显得极其恐怖。郑光宗只是寻了处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跟和尚打坐一样。郑二坐在郑光宗的旁边,心里忐忑着,并不敢表露出来。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凭感觉,夜应该深了。远处,隐约有打更的梆子声传来。一下,两下,三下……三更了,若以现在的点,便是半夜凌晨零时左右。嘎吱吱,大门好像被风吹开,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随着门缝照了进来,看上去很是阴森。郑光宗睁开眼,望了过去。他所在的位置很隐蔽,能够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顺着光亮,他看到了一个人,手里撑着一截竹竿,竹竿的最前端,则是一只灯笼。灯笼发出淡黄色的光亮,并不明亮:“张海,贵林……”来人小声喊着,郑光宗因此也听清楚了此人是谁,竟然就是之前跟自己过意不去的柳成,郡王爷的大舅子。柳成嘴里的张海和贵林,便是昨晚被郑光宗杀死,埋进深坑的两个山贼。“张海,贵林,你两个人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出来?”
柳成有些不耐烦,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郑光宗听着,心里却在暗暗发笑:“柳成啊柳成,天堂有路你别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你也不要怨我太狠了。”
柳成提着灯笼,两只眼睛也瞪得跟灯笼一样,四处搜寻着。突然,他看到了地上有一个麻袋,麻袋里好像装着硬货,此刻还在扭动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这两个家伙还真不错,果然是马到成功了,今晚我就要好好乐乐了。”
柳成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细想想,柳成又笑了起来,估计张海和贵林现在是故意避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