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大！路老大，你在哪呢？”

老唐对着空气漫无目的的喊道。　　“路明非，听到的话说一声啊，现在可不是躲猫猫的时候。”

苏茜也跟着扯起了嗓子，一个大活人怎么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呢？　　这又不是在演玄幻剧！　　楚子航脸上先是不可思议，然后是莫名地点头，“明非应该是被传送走了。”

“师兄，这又不是在打游戏，怎么会有‘传送’这种东西呢？”

老唐抚额叹息，显然很是不解。　　“是尼伯龙根，或者说是传说中的死人之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楚子航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只有在尼伯龙根才会出现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混血种多年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了，龙族掌握着一种神奇的能力，他们能创造一个区别于现实的亚空间，这个空间并非存在于正常维度。”

楚子航继续说道，他和路明非之前遭遇裂口女的时候，无疑也是被困在尼伯龙根里。　　“尼，尼什么根？是什么？”

老唐一脸懵逼，这个词有点绕口。　　“一个用炼金术构建的自有领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我们迈进这个洞口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身处尼伯龙根之中。”

诺诺接过话来。　　在卡塞尔预科班的课程中，讲述过这个传说中“死亡空间”的存在，没想到她竟然遇见了。　　尼伯龙根其实并不是幻觉之类的东西，严格来讲，它是一个和现实相互干涉融合的扭曲的空间。　　它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每一个尼伯龙根都不同，它的规则完全根据它的建造者来制定的。　　“听起来有点可怕啊，这个尼，尼什么根？”

老唐浑身哆嗦着，这里可比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可怕多了。　　毕竟木乃伊什么的都能物理超度，可这看不着模不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吓人的。　　随着太阳不断下沉，逐渐贴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脊。　　天际猛地暗了下来，开始刮起了凄厉的狂风。　　风声呼啸，从山洞中，像是有什么在凄厉的惨叫。　　那些雕像的脚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雕像基座，正僵直着身躯，踩踏在冰冷的地面上。　　更恐怖的是，之前高洁祥和、蕴含不屈的精神的面孔，此刻像是堕落了一般。　　它们张大着嘴巴，满口牙齿尖锐锋利，如同锯齿刀刃。　　那根埋在口腔里的舌头，则在尖端产生了分叉，像毒蛇一般，朝着前方吐信。　　邪恶暴虐，贪婪恶毒。　　像是静止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往前移动着。　　“天啊！这些雕像都在动！”

老唐大喊了一声。　　不仅是老唐，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从那个巨型雕像带着路明非消失之后。　　外面围绕着他们的小型雕像开始动了，虽然动作极为轻微，但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它好像要咬我！”

离老唐最近的那座雕像，不知何时张大了嘴巴，挥舞着爪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而在那张开的大嘴里，如同锯齿刀刃的牙齿，连成了一个相互的嵌套的环。　　就像是被放大的某种蠕虫的口器。　　老唐端起手中的M500，枪口慢慢靠近了那座雕像的嘴巴。　　扣动扳机。　　12.7毫米口径的巨大子弹随着火焰，从枪口喷射而出。　　“轰”的一声巨响。　　雕像的嘴部被子弹打出一个篮球大的创口，但片刻之后，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是什么怪物啊！”

老唐惊惧地大喊，就在这几天，他似乎把这辈子的意外都遭遇到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苏茜的处境也是不妙，同时有两个雕像盯住了她。　　并且动作越来越快，下一刻就能用那变形成某种怪物的手臂，绞断她的脖子。　　或者用血盆大口，要咬掉她的整个脑袋。　　一发火箭筒上去，火光耀眼，烟雾冲天而起。　　下一刻，这些雕像以更快的速度恢复着，楚子航扛着火箭筒沉默不语。　　原本在基座上的雕像，很快走了下来，伸出双手，像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拥抱它面前的楚子航。　　而当楚子航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本来张牙舞爪的它们，又恢复成一动不动的僵硬姿态。　　猛然间，一丝电光在楚子航心中闪过。　　这是！　　哭泣的天使！　　楚子航脑海中猛然浮现出这个神秘学中的概念。　　在神秘学中，哭泣的天使是专门窃取时间的，一种古老的能和宇宙相提并论的完美生物。　　它们被称为“孤独的刺客”，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它们跟宇宙几乎一样古老。　　当它们被观察时，它们并不存在，只是一块石头。　　你无法杀死它，因为你无法杀死石头。　　但当你转头或眨眼时，它们就可以动了，从石头转化成一种可怖的诡异生物，并且移动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都别眨眼！”

楚子航厉声道。　　“这是名为哭泣天使的怪异生物，用眼睛观察它们，只要它们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就不会动。”

无疑，楚子航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是，四面八方这么多哭泣的天使，他们四个人怎么看得过来？　　“人眼其实观看到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具有重合视角的平面，而是一个超过180度鱼眼镜头的188度环形平面，类似于近期比较流行的环形电影屏幕。　　但人两眼重合视域只有124度。　　在人眼观看到的范围内，只有这124度视角内的物体才有真实的立体感、观察感。　　也就是说，只有这124度才对哭泣的天使有效。”

诺诺解释道。　　于是，接下来。　　四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跟满山洞的哭泣天使僵持着。　　楚子航、诺诺、苏茜三个人背靠着背，睁大眼睛，分别朝着三个方向。　　而老唐被三人围在中央，被迫仰着脑袋，因为顶上也出现了几个哭泣天使。　　它们正沿着墙壁攀爬，下一刻就要跳下来。　　“师兄，诺诺，我眼睛很干啊！”

老唐忍不住诉苦，他只觉得双眼干涩得就要爆炸。　　老唐用双手撑着眼皮，让自己不至于下意识地眨眼。　　正常人为了保持眼球表面湿润，一分钟要眨十几次眼睛。　　“现在不是讨论眼睛干不干的时候。”

“吉尼斯记录睁眼记录最高是两小时零四分钟，你一个混血种可比普通人强多了，起码能撑四个小时吧！别我们混血种丢脸。”

诺诺忍不住大声道。　　现在他们四个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有一个人出现失误，大家全得被这些雕像撕成碎片。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在路明非、老唐的带领下，诺诺对楚子航的称呼也变成师兄了。　　“我在想！”

楚子航低垂着眼眸，“明非怎么还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