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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了宪兵营的选择,马库斯知道自己的算盘彻底落空。
他脸色灰败,死活想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安排,居然就败在灯光的一明一灭。 当然他也没料到这里有杂兵营与老八们的存在,这两伙人加一块超过五百。 然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说通了英国领事,还通过日本领事馆与日军方面取得了合作。 甚至自己依仗着军官团的身份,还从附近的宪兵团那儿搞到了两连宪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嘴唇哆嗦着,他耷拉着肩膀,两只手放在膝头,坐在那儿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喃喃自语。 与他的失望完全不同,查尔森少尉则是双臂环抱在腹部,像胎儿般蜷缩着身体。紧闭着眼,但只要一点点响动,就能令他惊恐的眼睛,像手电筒般瞪起来。 “就这成色也敢来四行仓库。”关世杰叼着烟卷,隐藏在大胡子的嘴唇,时时吐出不屑而尖刻的话语。 此刻没打算光屁股在公共租界区乱窜的宪兵们,按曹子晋的命令,纷纷扯下胳膊上宪兵袖标。既然决定在此处战斗,那曹子晋就必须听从命令。 “谁枪打得好,谁以前当过猎人?”
“放在家放过羊……” 有人问着宪兵的军官们,同时把他们的盒子炮全都收起来,堆在曹子晋脚下,又给不解的军官们塞了把长枪。 至于为什么没人替他们解释。 其实宪兵们的训练比德械师的人训练的更好、更充分,他们可是委-员长大人的门面。不但个头一般高,日常营养也充分,因此比普通士兵还要强壮些。 张长林与马宏飞从三百人中挡出二十几个被推出来的士兵。 “长官,据他们的长官说,这些人枪打的好。”
“去老烟袋李营长那里领他们换枪,换衣服,然后你们把知道的都教给他们。”
“是” 作为狙击队正副队长的张长林行了礼,接着冲那些被挑出来的人喊, “从现在开始,你们是狙击队的,只听张长官以及我和宏飞的招呼,现在把你们的枪放下,跟我们走。”
随着狙击队离开,李继贤也跑到张四行面前, “长官,这些哥子们没有放过羊的,我只挑出来几个据说扔手榴弹扔的远的。”
“带去羊倌炮队,让他们学着扔。”
“是。”
李继贤也向手下交代, “跟老子走,你们以后就是羊倌炮队的,枪扔下你们就只是扔手榴弹,用不着那些。”
这一下无论已经走了还是没走的宪兵,全都一下了糊涂起来。虽然他们是宪兵,但普通步枪的训练还是受过的,可仗有这么打的吗? 不是听说眼前这家伙是从德国回来的,怎么和德国教官教的不一样。 随着机枪组、炮兵组挑完炮手之后,三百宪兵就只剩下百来人。 令张四行满意的是,经过一翻挑选,他知道这些宪兵中居然有不少初高中学生,家境也普遍不错。 “好,将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将来的时候,他转过身吩咐曹子晋, “曹营长是吧,你得明白在四行仓库手枪队就是一、二楼的救火队,哪里危急你们就往哪里去,挑些腿脚快的,尤其练过武术的作为手枪队第三分队。”
其实曹子晋听到他安排还挺满意,毕竟自己手下的宪兵可比普通德械师的士兵要精锐。 当消防队这种活正适合他和他的手下,然而再听张四行说下去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从现在开始你跟着陶连长以及这位胡杨上士他们是手枪队的正副队长。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要从他们身上多学学才行。”
“连长、上士,长官……我……” 抬头看了眼不满的曹子晋,张四行也不多加解释,只说了句, “打仗,你们还得学。”
最后来的是谢晋元手下的杨瑞符, “杨营长,剩下这些人全是你们的,交给你们一营当补充兵使。告诉老兵,多教教这些新来的人,他们屁也不懂。”
令曹子晋完全没料到的是,杨瑞符居然脚后跟一磕,大声应道, “是,我这就找老兵带带他们。”
处理完了曹子禁的宪兵,张四行又喊来陆飞章, “看到刚刚的分派了吧,你的人也一样。”
这件事老烟袋李有田与关世杰都感觉不靠谱,毕竟眼前这货是老八,会不会防着张四行借此拆他的部队。 令两人完全没想到的是,陆飞章只问了一句, “长官,请问……” 张四行扬了下手,没什么兴趣解释, “暂时的,这屋子里的军人没有一个合格的,将来有机会全要重新训练。至于作战方式,现在只是凑合。”
听他这样说,陆飞章就放下心来。 刚刚被张四行锤了一顿,又见他三拳打死一个柔道红带,他此刻已经深刻体会到郭良骏送他来的苦心。 说白了郭良骏是送他来学本事的,毕竟这可是出现在中国的第一个伞兵。 如果论及对知识的渴望,延安可比南京给特么强一百倍都不止。 而延安最大的优势就是团结,以及上下一心。不像南京那边,就算从国外学成归国,也无一不套进层层的权谋手腕、为人处事的肮脏旋涡之中。 而历史用一次次事实,一再证明的真理就是——落后必然挨打。 “是的长官,服从您的命令。”
听到陆飞章的回答,在场的人都感觉,这货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说是服从命令,就毫不犹豫的服从。 处理完了关于士兵的事情,张四行去谢晋元的办公室。 看到张四行突然来访,已经有些困了的谢晋元正打算睡一小会,毕竟天亮又会是一个漫长的白天,到那时…… 看到张四行到来不禁奇怪,心想: 曹子晋的宪兵已经被他缴械,难道这种情况那种马库斯中校以及那个英国军官,还能翻起来浪来不成。 可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张四长只是笑了笑,淡淡道, “打扰了谢团长,我没什么大事,只想借您电话使使。”
这出奇的要求大出谢晋元的意料之外,不由心中乱猜他借电话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