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不得不再次进城。 她对月娘说道:“你和其他人一起留在客舍里,等我救出狗蛋了,就会立刻回来找你们。”
月娘满心担忧:“你一个人能行吗?”
花漫漫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行,但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就算不行也得行。 “我一个人比较好隐藏身份,带的人越多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跟柔婉郡主他们一起离开吧。”
月娘抿了下唇,倔强地说道。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此时此刻她只恨自己太没用,关键时刻帮不上漫漫的忙。 花漫漫伸手抱了她一下:“你能陪我走这一趟,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得知花漫漫真的要进宫去救狗蛋,柔婉郡主倒是真有几分相信她就是花漫漫了。 毕竟,若非是亲生母子,谁会费劲儿冒这么大的险? 柔婉郡主将一方手帕交给她。 “等你找到忠安伯夫人后,就将这个手帕拿给她看,看在亲家一场的份上,她应该会帮你的。”
花漫漫双手接过手帕。 白色的丝质手帕右下角,绣了个柔婉二字。 花漫漫道了声谢,随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金属令牌。 “这是王爷的东西,若我没办法全身而退,就请您帮忙将它转交给王爷。”
柔婉郡主接过令牌看了眼,眉间轻蹙。 “玄甲令……这不是前太子留下的东西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此事涉及到李寂的身世,花漫漫觉得还是由当事人自己去说清楚会比较好。 她含糊地回了句:“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了咱们再细聊。”
柔婉郡主心中狐疑,但见她眼神闪躲,显然是不愿袒露实情,只得暂时作罢。 花漫漫迅速转移话题。 “我今天去了趟摄政王府,发现王府里的人全都不见了,郡主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柔婉郡主:“太后下了懿旨,命人将他们全部抓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 那些人被关进大理寺,肯定要脱一层皮。 见花漫漫愁眉不展,柔婉郡主主动安慰道。 “你也不用太担心,在李寂落网之前,王府里那些人的性命暂时是无虞的。”
太后虽然已经给摄政王定了罪,但还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摄政王府里的那些下人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只要能将他们屈打成招,逼得他们去指认摄政王谋逆,将来在面对天下人质疑的时候,太后就能有底气回击。 花漫漫:“太后怎么会突然给摄政王定罪?谁给她的权力?”
即便太后身份尊贵,可到底只是个妇道人家,按照规矩是不能直接插手政务的。 柔婉郡主看了眼皇宫所在的方向,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摄政王离开后不久,圣人就从上京的旧皇宫搬到了天京的新皇宫,听闻太后时常去看望他,太子也每日在病榻前侍奉。”
花漫漫迅速反应过来:“太后是受了圣人嵟指使?”
柔婉郡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花漫漫没好气地抱怨了句。 “他都瘫痪了,怎么还不肯消停?!”
柔婉郡主讥诮道:“他只要还能喘气,就不可能会消停。”
这话说得非常大逆不道。 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在她们看来,宫中那位皇帝实在是个祸害。 柔婉郡主想了下,还是开口提醒道。 “如果你真是漫漫的话,千万不要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待臻贵妃。 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忠安伯府大小姐,你要多加提防。”
花漫漫颔首:“我会多加小心的。”
她从来都不敢小看花卿卿。 毕竟那可是在后宫文里打败无数对手最后坐上太后宝座的女人啊! 花漫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将需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后,便准备出发了。 月娘将她送出客舍的大门。 “你路上小心点,若果遇到麻烦的话,就回来找我们,千万不要一个人逞强。”
花漫漫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见。”
两人挥手告别。 重新进入天京成,花漫漫直奔忠安伯府而去。 忠安伯的爵位算是世勋贵族里比较低的,但架不住他生了两个好女儿,大女儿进宫当了贵妃,生个儿子成了太子,二女儿成了摄政王妃,生下的儿子被册封为世子。 这样让忠安伯花定宗赚足了面子,很是风光了几年。 哪怕如今摄政王被定了罪,摄政王妃也已经死了,但臻贵妃还在,太子的地位也很稳固,京中众人仍旧不敢小觑忠安伯,平日里对他们一家都是客气得很。 最近京中人家得知何氏正在给两个儿子相看亲事,一个个都削尖脑袋往忠安伯府钻。 等花漫漫赶到忠安伯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何氏在家中举办赏花会,来了许多名门夫人和闺秀。 大门前停了不少马车,门房们忙得不行。 花漫漫上前表示想要求见伯夫人,结果被门房毫不客气地拒之门外。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门房用力推了一把。 “没看到我家今儿要宴请客人吗?没空招呼你这种闲杂人等,快走快走,别再杵在这里碍事儿!”
花漫漫也不生气,脸上仍旧挂着笑容。 “我是奉我家郡主的命令,来给伯夫人送信的,这是我家郡主的东西,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将它拿给伯夫人看看。”
她将手帕递过去。 门房眼尖得很,一眼就看出这方手帕的料子很是不俗气,再看手帕上还绣着柔婉二字,立刻明白这是柔婉郡主的东西。 虽然说摄政王如今落了难,但他毕竟是二小姐的夫君,二小姐又是何氏的心头肉。 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何氏不可能彻底断了跟柔婉郡主的联系。 于是门房一改刚才的不耐烦模样,双手接过手帕,客客气气地道。 “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回。”
花漫漫揣着手,端详面前的伯府大门。 大门显然是被重新修葺过,表面的红漆油光蹭亮,两边的石狮子也换了新的,看起来威风凛凛,很有气势。 她暗想,看来忠安伯府这些年过得很不错。 如此她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