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静静的躺着，元奇想了想，还是自作主张给玉林打了电话，给玉林打电话的时候桂兰的眼皮动了动，众人都听着玉林和元奇对话：

“妈怕不行了，这会话也说不出来，眼睛也不睁了，你要不就赶紧往回走，看能赶上不？”

玉林：“妈咋好好的就这样了？那我赶紧看着买票！”

元奇：“突然的，早上还好好的，我刚出去回来妈在卫生间，身体就硬了，我们想了办法才弄出来，现在躺床上，没知觉了！”

玉林在电话那头就开始抽噎，安顿元奇要有啥事再给她说，挂了电话玉林就开始买票往回赶。

正等着玉琴带着吴欢回来了，吴欢还不知所以，蹦跳着进了门，有山让玉琴去把烧好的热水拿盆子兑好，给桂兰找干净的衣服换了，身上也给擦洗擦洗，其实早上朱敏和桂香来的时候朱敏就给洗了，只是刚才在卫生间折腾那一会出了好些汗。

黄河边的人有讲究，要干干净净的走，人咽气的时候讲究儿孙都要在，尽量要齐整，有时候临死才能交代的事情可以当着全部的人说，既教育了下一代，也是对这辈子一个总结。

玉琴也不多说，熟练的找了洗澡的盆子，挨个兑着水，吴欢也跟杨粤一起，盘坐在床上，围着桂兰守着。

玉琴给洗着收拾，玉梅也来了，进屋子里看了看，也没敢问要不要趁着人还软和着给穿老衣，毕竟有山在，问了这话很伤心，只好也随着桂香朱敏一起等着，有山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元奇出门把杨瑞也带回来放在床上。

定元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上班，连忙回到家里，正好是假期，定元给了杨婧一些钱，安顿杨婧等电话，有事情打电话就自己坐车去桂兰那边，也不多说，自己换了工作服连忙往过赶！

玉琴给桂兰洗漱完倒水的时候，听见杨粤七嘴八舌的喊：

“奶奶（姥姥)吐了！”

有山听见连忙起身，元奇朱敏也跟着，桂香走在最后，玉梅也皱着眉头扶着桂香走，都挤到跟前一看，桂香吐了许多早上吃的稀饭，后面有些白沫子，三个孩子在跟前，一点点给擦着，拿了塑料袋装垃圾，有山看了看，没说话就转身出来，继续做到客厅里。

桂香这时留下，对着桂兰说：

“你还要说啥么？这会电话都打了，玉林也说要赶回来，定元估计马上也就到了，人都齐整的呢！”

桂兰还是不张口，也不来回摇头，更不睁开眼，只是眼角流下了泪，杨粤看见连忙拿纸蘸了蘸给擦掉！

桂香等了会，看桂兰没反应，默默的走开了，等到桂香回到客厅，有山开口了：

“我看等不了了，不行给穿吧，先给穿好，元奇出去给人下个话，让准备准备！”

有山说的穿就是穿老衣，老衣是老人过了岁数入殓的时候穿的衣服，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备着放起来，要在人软的时候给套上，元奇出门是找阴阳，人咽了气就得听阴阳的，要备棺材，选入殓的地方，还有搭台子超度，都是要准备的，这种事又等不得，得提前说，人家好安排人，这说黄河边人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