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如期举行。
就在公社的中学。
不是说招个工人也要高学历,是分工种的,比如周爱军报考的岗位是销售部,小雪报的是后勤食堂,丽丽报考的是物资部。
齐琪和梅子这样的,专门报考车间女工。
等都结束之后,叶兰收到了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小雪和丽丽以及齐琪梅子甚至六婶子家的闺女都考上了。
周爱军也进了销售部。
丁梅和楚杏花也都成了第一批女工。
如果是以前,肯定有人会议论顾明棠给家里人走后门。
可如今,没人敢这么说。
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私下里的,一旦想要张嘴瞎比比,都能及时把嘴闭上,毕竟没有证据,谁敢造谣?
事分两面,谁都做不到尽善尽美。
顾明棠也不是很在意。
机器到位,毛线到货,周县从海城请来的米老师也到了北荒。
教授时间一个月,机器是手摇的。
随后,顾明棠拿出了放在空间里的五种毛衣款式。
三种女士的,两种男士的。
号码分为大中小。
拿出来的时候,女工们围过来,眼睛里满是喜爱。
好看,这个毛衣太好看了。
这是怎么织出来的?
圆领,中间是水波纹,两边是四股辫,在边上,是菱形块,菱形块里还有一个个小块。
红色和米色的两种。
第一批,就来这五种。
米老师看了之后,都不住的点头。
经过一个星期的培训,这些女工全部上岗。
如今实行机器和手工同步进行。
学习的名单定下来,的确是顾明棠,同时她还递交了申请书。
这次的学习,意义很不一般。
等她出发前的一天,暖阳针织厂的第一批毛衣,也摆上了百货大楼的柜台。
不要毛衣票,只要现金,也不限购,谁都可以购买。
毫不夸张的讲,在目前物资还很匮乏的阶段,这么漂亮又时髦还不要票的毛衣,只一天就一抢而光。
只一天,暖阳针织厂营业额就达到了十万多元。
至于利润,肯定不小。
称得上是开门红。
一共一千件,用了二千多斤毛线。
不是说现在的物价低,就所有的东西都便宜,并不是这样。
毛线都是纯羊毛的,衣服分为二斤和三斤重的,均价都在一百元以上。
就跟买个自行车一样。
喜欢美的女孩子攒上三个月工资,入手一件纯羊毛的毛衣,那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
况且,冬季的北荒可冷着呢。
陆凉州和顾明棠带着样品带着孩子,大包小包的上了车。
因为顾明棠这里耽搁了半个月,陆凉州就请了一星期的假。
想起了和陆老爷子的约定,顾明棠给他打了电话,告诉自己几号到站,老爷子说来接他们,等要挂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问道,“那个……棠棠,你们都走了乌骓怎么办?”
顾明棠就勾了勾嘴角。
这点事,传的这么快。
肯定是韩波那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嫉妒,那也只能是嫉妒了。
可这又不是古代,乌骓只适合北荒的田野和漠北的草原。
去A城,它倒是能跟着,可惜的是,进不了城啊。
“有我爸照顾着呢。”
陆怀突然有点嫉妒那个老头了怎么办?
俩娃第一次坐火车,一开始就很兴奋,顾明棠不拦着,就让他们两个跑,咱是乡下长大的娃,没坐过火车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对吧?
陆凉州自来不管这些,也从不拘束孩子。
跑吧,如今正是白天,再说了,俩娃跑是跑,可也不吵闹,不影响别人。
没有直达的火车,中午的时候要在省城倒车。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省城,火车是下午两点的,陆凉州带她们去了一家招待所,距离站台不远,环境很幽静,门口还有门卫,原来是一家单位的内部招待所。
陆凉州拿着证件,去了临时休息的地方。
对面就是国营饭店,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人牵着俩娃慢悠悠的走在林荫路上。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如今正是农忙季节,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天气就有些转凉,好在,今天是大晴天,阳光也很明媚。
给孩子买了点吃的,也没时间去逛商店,街边也就那样,到处都是电线杆子,就直接回了招待所。
这回是直达A城。
上午坐的是硬座车厢,这回是软卧。
车票很不好买,好不容易弄了两张票,按照现在的车速,要明天中午才到。
俩娃本来有点累,可是这样的车厢是第一次看,于是,又开始跑来跑去,他们这个包厢里的旅客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约五十的妇女,她的是上铺,顾明棠直接跟换了下铺。
她要给补钱,顾明棠摆手不用,只说孩子想要个上铺体验一下,没看一个个的兴奋的爬了上去吗?
各取所需,谁也不亏。
她自我介绍姓宋,家住A城。
顾明棠称呼她为宋阿姨。
另一个铺位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神情懒散,皱着眉头看着趴在上铺的陆辉和陆雪妍。
对了,他们都是上铺。
陆辉礼貌的对他笑,“叔叔好。”
陆雪妍也一样。
男子不好绷着脸,只得僵硬的说,“你们好。”
陆辉不以为然,陆雪妍突然指着前方,“妈妈,乌骓,乌骓……大黄大黄……”
陆凉州快速的将孩子从上铺抱下来,一起看向车窗外。
就见一望无垠的原野上,一匹骏马驮着小狗大黄跟着列车一起奔跑。
这个震撼的情景,自然所有人都看到了。
包括列车员也惊奇的趴在车窗上。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拍电影一般呢。
等列车马上到站了之后,乌骓停下了奔跑的速度,然后也越来越远,陆雪妍要哭,顾明棠摸了她一把头发,“过段时间就回家了,可别哭,好像多悲伤,你看乌骓可开心了。”
陆辉担忧,“乌骓会不会有危险?”
“乌骓本来也不是呆在马棚里的马,它有它的世界,你们不能替它决定,也不必为它担心的。”
宋阿姨暗暗点头,这女人很会教孩子,而她这才看明白,不可置信的指着窗外,“刚才那匹马是你家的?”
陆雪妍甜甜的,“宋奶奶,是的呀,是妈妈从草原带回来的,可好了呢。”
喔,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