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尹子章等人终于在金嵘派两位结丹长老的陪同下返回申府,他们除了脸色比较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一切都还好。
朱朱努力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意外,追问他们究竟发生何事。
姬幽谷简明扼要把经过说了一遍,今早他们照常到斗法堂去与人比试,中途休息时有一个穿了聚宝楼伙计服饰的人来找他们,声称掌柜有请。
这些时日他们与聚宝楼也有打交道,暗中托他们打听银鲛拂尘和龙骨星罗盘的消息,所以不疑有他就随着伙计到了斗法堂旁边的一座小院。
司徒兄弟以及冯先高早就等在那里了,前者身上带了一件法宝,可以隔绝小院内众人的气息以及斗法时的动静,号称就是结丹期修士在院子外也无法感应到院子里发生何事。
邸禅尚他们知道无法向外求援,只好结阵与司徒兄弟对抗,可惜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他们勉强耗了将近一个时辰,修为最浅的石映绿终于抵受不住。
幸好这个时候有神秘人出现,杀死了司徒兄弟及冯先高,否则他们恐怕没机会回来了。后来金嵘派的元婴祖师洪磐赶到,救他们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金嵘派两个结丹长老曾在炼丹师竞技大会后的皇宫夜宴上见过他们,当下主动替他们护法,让他们稳住伤势才将他们送回申府。
朱朱试探道:“救你们的是什么人?你们有看到吗?那个洪祖师有看到吗?”
师兄师姐们一致摇头,尹子章忽然看了眼朱朱道:“来的人十分善用火,我朦胧间看到黑影闪过,一团火光之后司徒兄弟就被烧成了飞灰,而且我似乎听见冯先高死前大叫‘天火’……洪祖师没跟那人碰面,也不知道他是何方高人。”
朱朱被他看得心虚,故作不经意扭头望向石映绿道:“师姐你有没有感觉到?”
石映绿身具火灵根,而且神魂感知能力也相当强,这个问题问她最恰当。
石映绿苦笑着摇摇头道:“那个时侯我差点就要昏迷过去了,哪里还能顾及其他?”
邸禅尚摇头叹气道:“洪祖师说那人可能是元婴后期修士,难怪……哎!”
“难怪什么?”
朱朱胆战心惊问道。
“难怪他二话不说把司徒兄弟连人带东西烧了个干净,两个结丹期修士啊!据说之前还是专门留在西方五国做生意的,身上得有多少灵石法宝啊!竟然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暴殄天物啊!”
邸禅尚捶胸顿足道。
朱朱一听,顿时也跟着后悔起来,其余姬幽谷等人一阵无力,好容易死里逃生竟然还惦记敌人身上的灵石法宝,有这样的大师兄真不是普通的丢脸!
“幸好那个什么冯先高没烧完,身上的储物腰带、储物戒指都在,嘿嘿!我想洪祖师还有那两个金嵘派的结丹长老一定看不上小小筑基期修士的东西,于是顺手弄了回来!”
邸禅尚献宝地抖出一条腰带与一枚戒指。
一众师弟师妹更是无语,朱朱想到那些东西是从她亲手杀死的人身上弄下来的,心里也有些发毛,没敢凑上去看。
邸禅尚见没人捧场,哼一声道:“炼丹师都很富的,你们真的不要看看他的家当?!”
朱朱不想太扫他的兴,于是勉强附和道:“想啊,说不定他身上有我合用的灵药呢。”
邸禅尚知道不可能从其余几个师弟师妹身上得到什么热烈响应,只得悻悻然将储物腰带与储物戒指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这冯先高真的相当富,身上光灵石就有五十多万枚,另外灵药数十种,最差的都是三品以上,甚至还有三株六品灵药,朱朱收获颇丰。
两件中品宝器,三件下品宝器,各色三品以上的符箓也有十数张之多。
此外还有不少他平日炼制的丹药,不过除了某些丹药所需材料稀罕,邸禅尚他们无法寻获让朱朱炼制之外,其余绝大部分他们都是看不上眼的。
邸禅尚翻了一阵,忽然“咦”一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手上摸到一撮冰凉滑溜丝线状的东西,一把揪住就往外扯。
那是一支黑柄银须的拂尘,样式与寻常拂尘无异,不过看上去却有种冰清幽寒的独特韵味。邸禅尚没看出什么门道,正想扔到一边去再看其他,忽然听见姬幽谷疾声道:“慢着!”
接着他便一伸手接过那支拂尘,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终于在拂尘手柄末端发现一个十分朦胧的祥云图案。
“大师兄,你把八宝紫云笏取来看看……”姬幽谷的声音里隐藏着压抑不住的欣喜。
邸禅尚当即反应过来,一边从自己的储物腰带里摸出装八宝紫云笏的黑木盒,一边兴奋道:“这就是那什么银鲛拂尘?!”
姬幽谷拿八宝紫云笏上的祥云纹理与拂尘柄末端的图案一比,果然一模一样,这拂尘定是银鲛拂尘无疑了。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邸禅尚当场抖了起来,插腰大笑道:“让你们给老子脸色看!如果不是老子,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着这银鲛拂尘!老子这简直就是英明果断,未卜先知啊!”
“大师兄的运气确实不错。”
姬幽谷淡淡一笑道,言下之意就是说邸禅尚走了狗屎运,跟什么英明果断、未卜先知没有半分关系。
邸禅尚狂喜之下也没注意他话里的深层含义,只知捧着银鲛拂尘嘿嘿傻笑。
石映绿扭头见朱朱脸色雪白,奇怪道:“朱朱,你怎么了?”
“我们运气真好!幸好、幸好那神秘人没把冯先高也全烧了,否则我们真是这辈子都别想找着这银鲛拂尘了!”
朱朱越想越后怕。
姬幽谷道:“应该不至于,冰火神王这五件宝物都有辟火之能,就算是天火也无法损伤。不过如果真让神秘人的天火将冯先高全烧了,只怕这银鲛拂尘也会暴露出来,落在金嵘派眼中。万一他们之中有人识货,我们要想得这拂尘恐怕就得费一番周章。”
“说来我们这次是因祸得福了。”
石映绿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