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这些年,不说手中人命无数,但沾染的鲜血一定不会少。
以她混迹商场多年的经验来说,看人看事即便还没有达到百分百,也算是有90%了。
“想知道?”
江意侧眸望向方池。
方池点了点头。
江意笑了声:“看在你今儿陪着我颠簸的份儿上,给你点甜头。”
方池一听江意说这个,来精神了。
毕竟这个行业是他所未曾涉猎到的。
一个全球首富都不知道的地方,江意竟然知道,更何况傅奚亭在首都的地位独一无二,无人可代替。
傅奚亭不说把控住首都100%的命脉,但90%还是握在手中的。
多的是人说他神通广大。
可就是这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今日被江意的手段给蛰伏了。
“暗鸨,听过吗?”
江意依旧是闭目养神,说出来的语气轻飘飘的。
方池摇了摇头:“不知道。”
“古代青楼里有两大妈妈,一是明面儿上接待客人的,二是暗地里收集客人资料查探虚实的,首都多的是合法与不合法的夜店,这些夜店里无疑都有妈妈,但这些妈妈得到的东西都会送到暗鸨手中,再由暗鸨出卖信息去笼络钱财,你看到了,一晚上,她们的数额可高达千万,这已经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了。”
“犯法吗?”
方池问。
江意笑了笑:“你觉得呢?”
方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江意高深莫测的来了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有一点,我比较好奇,小太太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江意自然是知道方池在套自己的话,但今日,她刻意而行且带上了方池,就是想挖坑给傅奚亭跳的。
如果傅奚亭真的知道她是江芙了,那么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危险。
而此时,面对如此处境,以她一贯的做法是给对方创造价值,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时间。
她要傅奚亭上钩。
然后,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东西。
从今日带着方池出门,再到出门急速飙车,再到将车停在一个双向停车场刻意使用障眼法来迷住方池,这一系列都是她的计谋。
“你不如直接问,为什么傅奚亭不知道这个地方。”
方池一愕,没想到江意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按理来说,一般人即便知道也不会说破,可江意不是一般人。
“你是个憨憨?他是个什么?”
方池:………我不知道,你别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
江意笑了声:“他又不在,你怂什么?”
方池:………..他在不在的我能不知道吗?
“大鹏直上叫万里,他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傅奚亭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地方。
一个隐藏在市井小巷里极其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若非有心之人,有几个人能发现的,人处在什么段位就会用什么段位的手段去解决事情。
傅奚亭就是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太高了。
“蝼蚁万千,可蛀高楼,把这句话送给你家傅董,”
江意这句轻飘飘的话出来时,方池整个人都僵住了,靠在座椅上望着江意的目光带着些许葱崇拜。
如果说傅奚亭殿堂上的王者,那么江意是混迹市井中的强手,这二人对比起来,就成了极度的反差。
大鹏直上九万里,看不见地上的蝼蚁。
人间百相丛生,靠的是蝼蚁托起大地。
傅奚亭以为自己在拨弄风云,实则底下,是风云搅弄不到的存在,而江意今日,无疑是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伦敦酒店里,关青见傅奚亭抽了数根烟,脸色深沉可怕,浑身被阴云笼罩。
而眼下,关青忽然之间想到,如果江芙未站在傅奚亭的对立面,而是在原先的高度无他比肩而立,这首都,怕是无他们搅弄不到的存在。
“小太太刚刚是不是想说傅董是个憨憨?”
方池在震惊之余岔开了话题。
江意悠悠回应:“有我说了吗?”
方池:…………
“倒计时了。”
“什么倒计时?”
“收工倒计时,都给我坐累了。”
…………
酒吧里,郝青被人带出去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在女人身上失去知觉,而再醒来时,是阵阵尖叫声。
以及他的浑身肆意横流。
围绕在眼前的是四个衣不蔽体的女子,疯狂的拿出手机报警,叫救护车。
各种操作连二连三。
救护车呼啸而来的时候,整个酒吧都动荡了。
方池坐在车里看到郝青下半身盖着一块白布被医生抬出来,警察将几个女子带到了警察局。
方池看的浑身一哆嗦,支支吾吾的开口:“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手段吗?”
江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想知道?”
方池迫不及待的点头。
“你下去溜一圈就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看客不是最清楚嘛?
即便不清楚也会假装自己清楚来博得好感。
方池:.........“你直接告诉我不是更好?”
“我出了钱,难不成还要给人出收拾人的方案?你看不看?不看就回去。”
砰——————。
回应她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江意:..........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傅奚亭怎么看上的。
江意目送方池离去,余光缓缓收回时看到了方池放在门边上的手机。
一部白的诺基亚,是10年的标志。
看着手机上方的闪烁灯一眨一眨的,江意伸手解开安全带伸手将门边的手机捞过来。
看见上面的通话界面时,她差点没笑了。
“傅董这爱好不去开展个侦探行业真是可惜了。”
傅奚亭阴沉的情绪被江意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冷嘲热讽给打断。
男人夹着烟,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烟灰:“意意,你知道伦敦时间现在几点吗?”
江意看了眼时间,首都时间晚上十点半。
“我知道,傅先生给我钱吗?”
傅奚亭漫不经心的哂笑了声,江意对方池的耐心都比对自己的好,在江意的心中,他不如方池。
只听江意又道:“别喊我意意,我恶心。”
男人唇角轻勾:“那喊什么?芙芙?江芙?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