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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天下局势一年比一年差。
北方北狄入侵,纵横京畿地区无敌;西北西戎趁机进犯,大禹朝各地叛军作乱,越剿越多。 在这种形势下,岭南也不能幸免。 因此丁大壮带着兵将出了岭南府城没多远就遇上一股悍匪。 韦东哭笑不得看着前面一队二十几人的土匪正在抢劫一队商队。 “丁队长,你说我们这次出门剿匪的运气是好还是坏?”丁大壮一脸严肃的盯着前面,“管他运气好坏,既然在野外遇上了,那便将这一股贼寇消灭了,王妃让我等出来剿匪就是为了维护岭南的治安,不让这些贼寇在岭南生乱子,让过往商旅能平安。”
“然也!”
左荆听了点点头,然后看向他们说道:“既然送来给我们练手,还是让我的中队去收拾他们吧。”
韦东瞪他一眼,“我的中队也需要去练身手,这股贼寇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应该让我带队去剿了。”
丁大壮怒瞪他们,“都别吵吵,韦东,你带你的中队上去灭了他们。”
看着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劫道,只怕他们再不出手,这些无恶不作的贼寇会动手伤及无辜了。 一队一百人的中队围剿二十几人的贼寇,可以说结果早已预见。 救下的小商队只有十几辆马车,但对于第一次独自出来执行的丁大壮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韦东不由惊喜地看着路旁这二十几匹马,“我说各位兄弟,这岭南百姓挺穷的,但这儿的贼寇却富得滴油啊。”
土匪出来劫道竟然比他们正经的王妃亲卫装备还牛。 他们靠两条腿走,而土匪已经人手一匹马了。 “将武器和马匹归拢一下,等会掩埋好尸体便继续前进。”
丁大壮说完,便抬脚往躲在后方的商队走去。 左荆已经在那儿跟他们了解情况了,等他过去的时候,左荆开口道:“刚了解过了,商队的负责人说贼寇没有报名号,并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山头的。”
丁大壮没有强求,“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继续出发,反正一路游荡一路剿,再不然就找当地的百姓了解一下。”
“嗯,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左荆只是扫了眼后方的商队便招呼兄弟们启程。 商队头领招呼车夫和护卫们将车队整理好。 “爹,我们何不跟他们说明?”
这队自称谦王府的侍卫是出来剿匪的,他们一路过来真遇上了几次匪祸。要是接下来的路有他护着,相信不用再为安危担心。 夏老爹听了儿子的话,顿时眼睛瞪出来了,“他们是去剿匪,行动迅速,我们的队伍驮着货物,又是老幼妇孺的,哪能打乱他们的步骤!况且,接下来的路没有多远就可以到府城了。”
“可是这一路并不太平......” “好了,他们已经救了我们一次,总不能赖着救命恩人吧。再说了,他们不是说了,他们是来剿匪的,相信他们,我们此去这一路会平安无事的。”
夏老爹打断了儿子没说出口的话。 想起这一路的凶险艰辛,夏老爹此时心里暗自庆幸,当初过南岭山脉时因连日阴雨,村里怕进山遇上山洪,只能无奈的选择了在桂阳郡安家落户。 最后,只有他们一家坚持一路往南,追随谦王的脚步越过了南岭山脉,来了岭南。 若是村里人跟着一起过来,接下来的路他真不知道村里的人会有多少人折在土匪手上。 他们一家能幸运的走到这里,还是多亏了带了不少护卫。 “世人多看不起商人,可知在灾难年间,往往银子也能救命。”
夏青山点了点头:“可不是,我们家如果没有经商,手里没银,就没法请得起护卫,这一路也不能平安走到这儿。”
想起天灾前家里的家资,再看看如今只剩下这一点财产,夏青山心里苦涩不已,这些年百忙活一场,好在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夏老爹走到马车旁,问道:“老二的伤口包扎好了吗?”
曾氏帮丈夫包扎好,将撸上去的衣袖放了下来,擦了把汗水回道:“爹,已经包扎好了,这边天气炎热就是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发炎。”
夏老爹心稍放松了一点,“别怕,这儿距离府城只有二十几里路了,我们赶快点,太阳落山前进城,到时请城里的郎中重新处理一下。”
夏大树觉得妻子夸大其词,为了不让老爹担心,只能开口:“爹,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
夏老爹点头:“没事就好,护卫也伤了几个,虽然都是轻伤,但还是早点进城为好。”
再说夏婧,她可不知道自己不知所踪的娘家人已经快到府城了。 更不知道自己安排出城剿匪的队伍会意外的救下娘家人。 她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被谦王带到一处工坊。 夏婧站在工坊门口,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声响,转头问谦王:“王爷,不知您带我来这儿干嘛?还有这儿是什么地方?”
“哈哈!”
谦王大笑,显摆道:“王妃有所不知,此处乃官府的兵仗坊,如今算是我们谦王府的兵仗坊。”
“兵仗坊?”
夏婧微微蹙起眉头,她之前虽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以及字面上的意思,大概也能猜出这是什么地方。 果然,谦王解释道:“所谓兵仗坊就是专为官府制作军械、铠甲的制造处。而本王的侍卫营配备的军械全是出自京城的兵仗局。”
夏婧点头,通过了解,她知道在京城叫兵仗局,在地方叫兵仗坊。 正在她好奇兵仗坊的工艺是否精湛时,就听到谦王嫌弃的声音:“谁像你,一品王妃的亲卫营,武器居然要在外面铁匠铺打造,说出去丢死人。呐,本王这人好说话,按铁匠铺的价格,你可以来兵仗坊打造军械。”
夏婧盯着门口,漫不经心的点头:“行,先谢过王爷慷慨相助。”
说罢,便先一步走进兵仗坊,了解打造军械的详情。 里面的场地很大,看阵仗还过得去。 “炼炉比铁匠铺的高大,工匠比铁匠铺的多,就是不知打造出来的配刀质量怎样?”
谦王哼了一声,“王妃可以试试质量如何?”
夏婧还真不客气的从旁边军械架上抽出一把配刀,问旁边的工匠:“在哪试刀?”
工匠示意她到旁边的木桩上可以试刀。 夏婧走到木桩前,问道:“目前打造这样一柄刀造价多少?”
谦王从没有过问过造价,一时回答不上来,他转头看向工匠。 工匠咽了咽口水,“二两一钱左右。”
夏婧试了下刀柄的舒适度,还行。 “铠甲呢?”
要知道古代冷兵器时代,战士上战场,每个人配备的铠甲质量好坏,直接关系到兵将的活命机率。 “二十两左右。”
嘶! 真不便宜。 但想想这个时代的锻造水平,便也释然了。 夏婧瞥了眼谦王,轻笑道:“若质量过关,倒也物有所值。”
而走在一旁的谦王听了造价就有点傻眼了。 原本以为自己追缴上来三十几万税银,再加上将来盐场的营利,他也算个有钱人了。 要知道盐场只要他愿意扩大,那银子便会源源不断赚回来。 这会仗着兵仗坊的优势总算能在王妃面前威风一把了。 然而,谁能告诉他,配备一个士兵的成本为什么这么高? 一个士兵配备刀和铠甲就要二十二两一钱,这还不算马匹,服饰,粮草,帐篷等等。 如今新征兵丁已经有一万五,还不算后期征召回来的。 一万五千人,一人按三十两装备,这是最基本的步兵装备就要四十五万两银子。 那上次三十几万两银子还剩下二十来万两,照这样算下来,他光装备这一万五千新兵,就还有二十几万两银子的缺口。 再加上兵将们每月的口粮,基本药材...... 谦王捂着胸口,这会儿他头昏眼花,心口疼的厉害。 这是他从出生起就没有承受过的重担。 压力太大了! 夏婧心情愉悦的欣赏谦王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手一抬就将刀朝木桩劈了下去。 “嘣” 这会儿所有人傻了眼。 兵仗局打造出来的配刀,此刻刀柄握在夏婧手里,刀身镶在木桩上。 看着分身的配刀,夏婧呵呵冷笑:“这精湛的锻造之术,若上阵杀敌,是我杀敌呀还是敌杀我呀?”
只怕刀还没砍下去,刀身已经不知飞到哪个旮旯犄角去了。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的刀落在自己身上吧? 跟在后面的两位先生捂脸,太丢人了! 朝廷已经腐败到如此地步了? 连最重要的兵仗坊都是如今这光景? 谦王正为钱愁得脑袋疼,再见眼前情景,只觉得全身哪哪都疼! 夏婧看了眼已经懵了的谦王,再扫了眼脸色煞白的兵仗坊知事。 她阴冷一笑,朝外喊道:“来人!将他给本妃拿下!”
话音刚落,夏婧随身两名亲卫便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将知事擒住。 知事想喊冤,但亲卫不会给他机会,直接将他的嘴堵了。 “王妃......” 夏婧睨了眼张先生,叹息一声:“带回去审问便知。”
张先生低头,“是!”
本来一行人还准备去军营巡视的行程也不了了之。 回去后,谦王反应过来了,至少知道下令让人去将兵仗坊知事的家给抄了。 谦王府的反应迅速,等惊动府城其他官员时,兵仗坊几名负责人的家已经被抄了。 这次抄家没有衙役插手的机会,直接是谦王的侍卫长带队。 抄没家财的清单送到夏婧手里,她面无表情的看完,递给谦王。 “一个小小的工坊知事,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岭南家财竟然高达十五万之巨?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知事才二十几岁吧,如果说一生积蓄也说不过去。”
另两名管事的家财也相差不远,都破了十万。 谦王眼里闪过杀意,“本王做事一直不喜欢较真,来了岭南总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保持着现有的局面然后再慢慢发展壮大。显然,有的人不这么想,偏要作死,那也就怪不得本王了。”
张先生捋了捋胡子,感慨道:“岭南这群官僚甚是狡诈,之前微臣有注意他们,见他们每日衣着朴素,出行只是驴车代步就一直没往深想,却不想反而差点被他们蒙蔽。”
夏婧听了冷笑一声。 随后,她就盯着两位先生,警告道:“岭南的局势不比京城好多少,别见这是边境就轻视他们,望你们拿出在京畿斗争的精神出来,别懈怠了。”
两位先生忍着没抬手去擦汗,感觉到了今日的王妃对他们的不满,如果再懈怠下去,只怕真要被解雇回乡下种田去了。 因此,他们不得不保证,对这次的案件一定用心追查。 只是有些事的发展并非如他们的愿,时事无常。 兵仗坊的三名涉事管事入狱一夜,第二天清早,狱卒就发现三人全部死在了狱中。 狱卒见到这一幕,心里暗暗叫苦,这事要遭,自己受到连累,这次的案件中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保下这条狗命。 这事禀报到谦王那里,狱卒在谦王的冷眼注视下,冷汗津津,一口咬定,昨晚不听到任何动静,也无人探监。 过了几日,调查结果呈到谦王手里,他浏览了一遍就递给了夏婧。 “这事你怎么看?”
夏婧将调查结果认真的看了一遍,“三名负责人的家里没有搜出任何指向其他人的证据,可以说除了家财之巨,没有其他任何证线索指向幕后之人。”
这次的案件就这样不了了之。 其实这件事兵仗坊的上级官员肯定知情,但没有证据,对方又咬死不知道属下犯事。 纵然谦王爷也不能给他定罪,只能按渎职之罪罢免了他。 岭南的政务不是一时半月就能梳理清楚的事情。 夏婧对此案到了这种地步便没有再关注,而是感受到夏天的炎热,有点难以接受。 她将一张纸交给红梅:“你去支会严管家一声,让他帮我去采购一些东西。”
“奴婢这就去。”
红梅离开没有多久,二门一名守门的婆子这时进来说有事禀报。 “王妃,管家让奴婢来说一声,衙门外有人自称夏家人,说您的亲人,这会儿领头男子已经被管家请去王爷书房了。”
夏婧听了她的话,掏了掏耳朵,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我娘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