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失笑,难得见玉琭这般掐尖吃醋的样子,康熙爷只觉得怎么瞧怎么好玩儿,轻轻刮了刮人鼻尖子,怎能真叫人一肚子气走。
“怎么气性这么大的,朕往你永和宫跑的次数最多了,今儿请安时皇玛玛还打趣呢,说是叫朕直接搬去你的永和宫算了,省得来回跑,朕眼下留你想来不招人念叨,朕要是只留你那事儿可就大了,朕可不想朝廷里的哪位大人再说你的不好。”
玉琭瘪瘪嘴:“爷的话我再信不过了,只是就怕我信着信着,不知哪一天爷的心里就真没我了的,爷是天下之主,胸怀天下苍生,我不敢求爷的心尽给我,只求爷的心里能有那么一小块儿叫我遮风挡雨就够了。”
“可后宫里的姐妹好多,不敢说上头的姐姐们如何,下头的妹妹们我是瞧着个个好,没有不喜欢的呢,想来爷也这般觉得,爷给这位妹妹一分喜欢,那位妹妹一分喜欢,人越多我这儿的喜欢便越少,若是太少了我可就抓不住了。”
玉琭这话像是小猫似的挠着康熙爷的心,十根指头还有长短呢,他又怎会平了喜欢,他前儿还觉得除了玉琭以外,郭贵人也像是个解语花似的,这才多翻了人两回牌子。
可如今一瞧,郭贵人哪儿有他的玉琭可人,玉琭在他跟前儿可没什么小心翼翼揣摩他恭维他的样子。
这一瞬间,康熙爷竟有些不想让郭贵人来了,不过若真不叫郭贵人来,那才真真是给玉琭树敌呢。
康熙爷只得按捺着细细哄了玉琭去,好在玉琭精神算不得好,没说一会子就犯懒了,看人小哈欠接连的打,康熙爷不由得失笑,抱着玉琭叫人在榻上躺好。
“就当是再多陪朕一会子吧,你安心的睡,朕绝不叫郭贵人念叨了你。”
看着玉琭睡下了睡安稳了,康熙爷陪着玉琭好一会子,这才起身坐在案前再看了折子去,歇那么久了也该忙活起来了,大阿哥今儿默了几页文章他还未看呢,手头上还都是事儿。
待康熙爷去了外殿儿看折子,原本睡熟的玉琭当即大睁了眼睛,生怕自个儿真睡着了,支着耳朵静静的听外头的动静。
也不知康熙爷忙着看什么呢,久久不见动静,别说出门了,就是站起来松松筋骨的动作都没有,眼看着时间不多了,玉琭几乎要失了耐心。
正当玉琭纠结着时辰是不是该起身了,只听得轻微的开门声,随后梁九功压得极低的声儿响起。
“万岁爷,刑部介山大人求见。”
玉琭一听这个,当即精神一振,只盼着康熙爷赶紧的去弘德殿见人,只几息的工夫,康熙爷果然如此应了声儿。
“请介山大人于弘德殿稍候,朕这就到,另叫德贵人跟前儿的奴才进来守着,朕不知几时能回来,伺候了德贵人用些膳再送回去。”
说罢,康熙爷还饶了屏风进来瞧她一眼,这才带着人去见了介山大人,玉琭不敢妄动,尽力放平了呼吸,直听着殿门在次被掩上的声音,这才悄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谁道花月魏启就在屏风左右候着,见她起身正要出声儿问候,玉琭紧忙食指抵唇给二人一个警告的眼神儿。
花月同魏启最是机灵,见状也不敢出声儿,只赶紧的踮着脚上前蹲在主子跟前儿听吩咐。
“去守着门儿,若有人来便咳嗽一声儿。”
也不问主子要干什么,二人当即听令,这便轻着脚步立在门前,透过门缝儿看外头,见外头没人进来伺候,这才朝立在屏风旁的主子点头示意。
玉琭不敢耽搁,紧忙去拿了地毯下的信,亦不敢毁坏了这未拆的信封,便拔了自己头上的扁簪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挑开,好在这信似是封得匆忙,未用蜡封也未用糨糊,只是抹了一层水让两层纸合在一起罢了,拆起来十分方便。
约莫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玉琭便打开了信封,里头只两张纸,可了了几言却是不得了,玉琭心中有数,也不耽搁时间,只管又依照折痕折好,沾着杯中的水封好了信去。
怕沾了水信封上褶子变多,玉琭依旧是将信压在了地毯下,还用脚压了会子,见封口干的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动它,只又将信拉出一角露出来便罢。
待玉琭躺好了,花月和魏启这才算是狠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被发现了,甭管看了什么都不成,她们主仆仨今儿必不能安安稳稳的走出这乾清宫去。
又躺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玉琭这才起身,见康熙爷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只管安安稳稳的用了会子宵夜,带着人回了。
“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不一般的?”
待回了永和宫关起门来了,魏启这才压着声儿问了一句,说话也是谨慎得厉害,一声儿不敢提万岁爷和乾清宫这几个字。
玉琭点头,也不瞒二人:“前儿你还说近来安嫔那儿安分的过头,连欺压下头的答应常在们似都没了什么底气,咱们只道她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谁道她竟真是个倒霉的、、、、、若被人发现,安嫔可就等着被打入冷宫吧。”
二人一听,面上也尽是喜色,总算是逮到安嫔的错处了。
魏启是个机灵的,只稍稍一想便觉得此事若设计得当,必成了安嫔和李家的催命符。
“主子,咱们不若好心替安嫔解解围,她这连日来提着心,只怕睡不好进不香,正如惊弓之鸟呢,若能有机会躲过次劫,她定然牢牢抓住,断不起疑半分。”
“眼下咱们可不能再凭着屋里的几个单打独斗了,外头也该有些主子您的人,不为您自个儿,便是为小主子,您也得争一争去。”
魏启细细一说,倒是说到玉琭的心坎子上了,她亦是想到了这法子,只是没魏启想得更周全些,眼下有魏启补充着,玉琭这便应下了,明儿便去寻了贵妃合计合计,这戏只她自个儿还唱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