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道人不顾装傻充愣的姒癸是否在听,又是否听懂。
不厌其烦的将盘古真灵在姒癸身上藏有后手,假若姒癸听信盘古真灵,什么都照他说的去做,将会失去所有的一系列事都说了一遍。
姒癸虽表面不动声色,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暗地里却心惊不已。
按照太上道人的说法,他快成了盘古养的一头猪,等时机一到,就会被杀了吃肉。
什么精心打磨的体魄,辛苦修炼得来的修为,全都会变成盘古恢复修为的资粮。
虽然无从判断真假,但太上道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谁听了心里不犯嘀咕?
尤其盘古切切实实在他脑海里寄居多年,保不准真安插了一些后手。
然而最让姒癸难受的是,以他的境界和格局,无法判断太上道人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危言耸听,诓他承认自己与盘古之间存在联系和交易。
看似是个选择题,相信盘古或者相信太上道人。
实则却是择生死。
倘若太上道人说的是真的,他不及时和盘托出,最终结果就是自己连皮带骨都会被盘古吞了。
倘若太上道人是虚言恐吓,一旦他什么都招了,对方立刻翻脸不认人,将他一巴掌拍死,那也是死得冤枉。
当然,最坏的结果就是,太上道人说的是真的,想清理门户也是真的。
不管他说与不说,都是死。
不同的是,说了死在太上道人手上,不说死在盘古真灵手上。
因此姒癸斟酌良久,终究一句话没说,权当自己是聋的傻的。
事到如今,有一点他自己非常明确,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唯有靠自己。
倘若他能成圣,起码能执子下棋,而非任人摆布的棋子,连下一刻是生是死,都无法自主。
太上道人意味深长看了姒癸一眼:“是非真假,你自有判断,贫道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天帝之位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你安心当着,起码盘古真灵在击败贫道等圣人之前,不会轻易逼迫你。”
“同样,贫道刚和你师祖以及你元始师伯祖说了,你对稳定三界气运有用,不会轻易换了你。”
“且去吧,好自为之。”
聪明人做事,往往不需要明确的答复,便知是否能成。
虽然姒癸一直没怎么开口,但太上道人能感受到姒癸心绪的变化。
或者说,他知道姒癸是聪明人,不会轻易以身犯险。
不管对方信与不信,终究会留个心眼,提高警惕。
某种程度而言,这便够了。
姒癸一扫纷乱的心绪,轻松一笑,一脸认真说道:“晚辈虽然不知师伯祖为何要对晚辈说这番话,但晚辈能感受到师伯祖对晚辈的爱护之情。”
“请师伯祖放心,晚辈一定小心翼翼保护自己,不让他人钻了空子害了性命。”
“师伯祖若无别的吩咐,晚辈就此告退。”
太上道人挥了挥手:“去吧。”
姒癸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去。
……
“姒癸,你太上师伯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姒癸刚出大殿,元始道人便拦住他,毫不客气问道。
一缕圣人的威压如泰山一般压在姒癸心头,令人感到十分沉重。
若非姒癸最近修为大增,就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下,足以让他出糗吃亏。
姒癸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旁的通天道人阴沉着脸,冷声喝道:“元始,你堂堂圣人欺压准圣境的晚辈,你还要不要脸?”
“快收回你的威压,否则别怪贫道不顾大局对你不客气。”
说话的同时,一缕剑光在他指尖闪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落在元始道人身上。
元始道人反问道:“难道师弟就不想知道?还是说你想当这个恶人?如果是的话,贫道可以让你问。”
然而通天道人根本不听元始道人的胡言乱语,讥笑道:“贫道问的话,那就贫道截教内部的家务事,凭什么让你知道?”
“快快放开他,贫道要带他返回碧游宫。”
摆明了不想让你知道,你能如何?
话音刚落,元始道人悍然用圣人气息将姒癸包裹在内,随时都有可能让姒癸灰飞烟灭。
姒癸微微皱眉,他很讨厌这种生死操控于他人之手的感觉。
通天道人脸色一变,厉声道:“元始,这里是太上师兄的道场,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你若要斗法,大不了贫道再陪你去趟混沌战个痛快,别在这里耍无赖。”
连殿中的太上道人都忍不住开口:“够了,元始师弟若想知道贫道说了些什么,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直接问贫道亦可……”
然而这时姒癸突然插话道:“太上师伯祖问了晚辈一些与天庭有关的问题,晚辈回他老人家,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封神和建立秩序。”
“三界之内,唯独没封神的只剩西方教,元始师伯祖这么关心问了什么,不如带晚辈前去趟西方教,先将那些个佛陀罗汉封个神,再谈怎么安置他们?”
“至于天庭管理,待众神归位,晚辈自有法子,到时还得元始师伯祖多多支持。”
姒癸敢断定,太上道人一定不会说实话。
与其让他胡言乱语,还不如从自己口里说出。
起码他这个想法,能顺带给实施了。
反正他本来就打算说服通天道人带他去一趟西方教,把这事给处理了。
他觉得,盘古固然会诓骗他,但哪怕从诓骗的角度而言,不会给一个无效的建议。
也就是说,只要他还是收拢诸多气运的天帝,就有机会成圣。
那为什么不照着原来定好的路走下去,借着盘古和诸圣相互制衡的微妙局势,以自我突破的方式破局?
太上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却也没反驳姒癸的说法。
毕竟天地间气运归一,对稳定局势有莫大的好处。
而局势越稳定,盘古真灵越没有可趁之机。
此消彼长,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