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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强龙难压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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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日的探索经验,一行人走的很是顺利。兔群同样的,派来了欢迎队伍,只是兔子数量明显减少,可它们的热情依然不减,龇牙、摇臀、挑衅一样不少。要不是在高尚的解说下,后来的玉娘几人,差点受兔子蒙蔽,融入欢迎队伍。随着草地到了尽头,人们来到了那石碓处,连续在水中趟行,让疲惫的人们,纷纷爬上石顶休息。高尚面对下面聚集的兔子,狡黠的一笑,解开腰间的绳子。快速的打了一个活结,提醒大家注意后,猛然向兔群抛去。绳子并不是很长,石墙也不高,眨眼落入兔群之中,被高尚迅速拉紧。结局并没有让高尚失望,随着绳子被带回的,是一只被套牢脖子的肥兔。瞬间拉紧的绳子,直接让它闭气,只有偶尔抖动几下的后腿,显示它在无谓的挣扎。直到大家聚拢过来,满脸惊讶的围观着,族长手里的猎物,石碓下的兔群,这才引起一阵骚动。显然它们不明就里,有些吃惊更有些好奇,竟然拼命的拥挤过来,努力抬头看着石顶处。“就这么容易!太简单了。”

族长的做法,让高樵喜出望外,眼见不断抖动身体,身材拉长一倍的兔子,有些兴奋的问道:“族长,可否让小的试试?”

嘴里在征求,可伸出的大手,可是直奔族长手里的绳子。“小心伤人!”

高尚见对方不管不顾,手伸向猎物。急忙提醒。说完之后,高尚这时才想到,虽然猎物到手了,可如何带回去,他一时没了主意。眼见族长拎着兔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他身旁的高猛,一步跨到对方的石台,随手夺过紧绷的绳子,转身抡起猎物,直接往脚下,面向兔群的石块砸去。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猎物那原本拉长的身体,忽然猛然紧紧缩起。眼见兔子还没有死去,高猛一带绳子,待猎物收回倒飞后,再次抡起猛力重复刚刚的动作。这次的目的达到了,猎物的身子彻底摊开了,一缕鲜血,从它歪斜的头部溅出,洒向抬头看着这一切的兔群。眼前发生的一切,让高尚头脑一阵眩晕,手足发麻。目光呆滞的注视着,一个个喜笑颜开,与高猛一起摆弄猎物的人们。他忽然感到,自己对这个世界,是那么的陌生。前世的自己,也杀过什么鸡鸭鹅狗,即便是杀猪宰羊,那也是高尚亲眼所见。但是为什么现在,面对一幕,竟然让他有些难以自持,甚至感到不安。解开猎物的绳索,被高樵抢到手里,他急忙有样学样的,往兔群抛了下去。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刺激了,拥挤在下面的兔群。随着一阵吱吱嘶叫,下方瞬间嘈杂成一片。嘶叫响起的同时,原本平静的草地上,突然冒起无数的兔头,腾身跳跃着,迅疾的往这里窜来。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众人抬眼四顾。此刻赶来兔子,犹如雪点般聚集,就连溪水另一侧的岸边,此时也有兔子,不顾脚下流动的水流,纷纷涉水扑腾着,往这里汇聚。高樵抛下的绳子,猛然被一阵拉扯,还在观望的高樵,差点被拉下石台。他身子一个踉跄,赶紧稳住身形,随即身体往后用力,一拉手里的绳索。预想的猎物到手,并没有出现,高樵手里绳子的拉力一轻,就见他倒退两步,一头往泥滩跌了下去。惊呼声从二女的口中炸起,大家转头看向高樵跌落的地方。不高的石台,柔软的泥滩,应该没有对他造成伤害。迅速爬起的高樵,扭动了一下身体,竟然咧嘴大笑。眼见队友无碍,人们的目光重新转向兔群。满眼一片雪白,挤满了石台之下,刚刚绳子落下的地方,一群兔子拼命撕咬,随即散开,大家赫然发现,它们的口中居然残留着,大小不一的绳头。见此情景,人们的心里一紧,如果人一旦落入兔群,看看那些,还在对绳头咬紧牙关,怒目直立的兔子,后果可想而知。石墙下聚集的兔子,已经开始发起了冲锋,只见它们后腿发力,原地跃起接近一米高,几乎再高一些,就能蹦到石台之上。失重后的兔子身体直接落下,往复循环之间,远远看去,青灰色的石壁,仿佛挂上了一层白雪蔚为壮观。高尚此时不再纠结,自己为何失控,眼前突然出现的危机,令他瞬即清醒。焦急的打量一下四周情况,急忙吩咐道:“族叔、玉娘、甜女,快下泥滩,往湖泊快跑。快!”

。吼完之后,转身向其余三人喊道:“吾等四人分开站立,守住她们身后,不能让兔子上来。”

。兔群的跳跃始终没有停止,即便还没有跃上石台。可人们赫然发现,一些身体弱小的兔子,居然退出了进攻,现在冲锋在前的,竟然是清一色的壮硕肥大。依然如旧的攻击,显然没有效果,但形成的气势,还是震撼了几个人,如果不是发现泥滩之上,同伴已经跑远,才让他们紧张的心,能稍微舒缓一下,恐怕他们也会放弃这里跑路。就在兔群简单重复跳跃,节奏保持相同时,让高尚几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一声嘶叫,略显尖利的响起,高樵眼前的兔群,突然短暂平寂下来,拥挤一起的兔子,缓缓挤出一个,能堪堪容纳,一只兔子通过的缝隙。就在窄缝刚刚形成时,一只体型异常壮硕的兔子,身形几个起落,猛然往石台扑来。严阵以待的高樵见此,本能的抡起手中的钉锤,迎着近在眼前的兔子砸去。由于对方的速度太快,沉重的锤子头,并没有击中目标,反到是高樵握着钉锤的胳膊,狠狠的扫在兔子的身躯上。被抽飞的兔子,直接砸在旁边同伴身上。就在高勇还在观看,落在脚下的兔子,愣神一刻,只见刚刚稳住身形的兔子,张开夸张牙齿的巨口,狠狠的咬在他的靴子之上。随着脚腕处的剧痛传来,高勇情急之下,不断甩动腿部,试图摆脱兔子的撕咬。可即便兔子的身体,几次凌空飞起,甚至蓬蓬的,砸在石台上,但它的牙齿仍然没有放松,死死咬住高勇不放。另一侧的高猛见状,连忙跃到高勇身旁,一脚踩住还在撕咬的兔身,同时手中的短剑猛然斩了下去。随着闷声聚起,虽然没有出现血花四溅,但那塌陷的斩落处,已然被鲜血染红,慢慢舒展的身体,预示着它的下场。兔子的尸身,是在高勇忍着剧痛,几乎砸烂兔嘴的前提下,被高猛又斩成几块,一脚脚踢向泥滩。一连串的变故发生的很快,就在大家注意力,还在关心高勇的伤情的时候,真正的危机到来了。伴着一声声嘶鸣,同样的进攻方式接连上演,有了助跑的兔子,身体跃上石台,变得容易了许多。木棍和短剑钉锤的挥舞中,一只只靠近的兔子,被四下击落。但很快随着跃上石碓,兔子的数量增多,四个人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已经被迫靠在一起,不停的上下格挡着。“守不住了,快往泥滩撤!”

眼见要坚持不住,高尚不由大声急道。几乎在高尚的喊声刚落,四个人纷纷跃下石墙,不管不顾的,往湖泊跑去,奔跑在湿软的泥滩上,整个人都步履沉重,脚下吃不上力。“别往湖里跑!我吾等去旁边水里,找深的地方下去。”

逃命中的高尚不敢回头,生怕会影响速度。可他心里清楚,人根本跑不过兔子,不如赌一下,兔子不会水,至少能影响它们的攻击力。拼命的一番折腾,几人也只是离开石墙不远,随着一阵水花四溅,他们很快就跳下,原本就在身旁,距离很近的溪水中。直到溪水快要没过小腿,四人来不及喘息,急忙回头看去。奇怪的一幕再次出现,紧跟他们跃下的兔子,竟然成群的停在泥滩上,而距离它们跃下的石墙,也仅仅有二十几米的距离。此时石墙之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兔子覆盖,虽然在对着几人尖声嘶叫,却再也没有兔子跃下。见此情景,几人不由得松了口气,显然跑的太急,一时慌乱之下,体力根本分配不匀。“该死的兔子,怕是畏水,不敢追击吧,嘿嘿。”

高樵的身体壮硕,显然消耗不大,此时望着迟滞不前的兔群,嘿嘿打趣起来。“只怕未必,观它们的个性,不应如此。”

弯腰支腿喘息的高尚,抬头仔细观望下,犹疑的说道。“趁现在它们没有追赶,吾等赶紧去湖边,去会和族老他们。”

紧喘几口气,高尚直起身子,继续趟着溪水,往湖泊方向走去。虽然他不知道兔群停下的原因,可也不想冒险,再次面对。“族长快看!”

才没有走出几步,同伴惊恐的喊了起来。急忙停下脚步,高尚转头往泥滩上看去。原本一片灰黑色的泥滩之上,此时变成青灰,如同一层幕布,微微抖动着,向泥滩上的兔群蔓去。而原本拥挤在一起的兔群,也开始出现几处骚乱。随着青幕的快速接近,尖声的嘶叫几乎响成一片,甚至盖过了穹顶,那倾泻而下的流水声。很快兔群就被青幕包围,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覆盖上去,而且很快罩住。兔群彻底混乱起来,拼命的拥挤在一起,在越过的石墙之下,已经堆起老高,似乎在搭建兔梯逃命。覆盖在兔群之上的灰幕,还在不断升高,瞬间就形成了,一个个大的凸起,犹如在平地之上,筑起的坟场。就在泥滩上恐怖场景,不断变化的时候,几个大小不一的球体,突然离开兔群聚集地,四下里快速移动。“是!是,螃蟹!”

高勇不顾脚踝处的撕痛,颤声说道。随着几个球体的临近,大家看清了那些,附着在物体之上,随着移动,不时掉落而下的东西。疼痛让离群的兔子,拼命逃跑,而身上的负重,则影响了它的速度。终于一只靠近溪边的兔子,身体一阵晃动之下,猛然翻转身子,四脚朝天的倒下了。在兔子的垂死挣扎下,覆盖着身体的螃蟹,呈片状散落一地,摔的同样四脚朝天。即使这样折腾,在兔子的头部,还是残留着几只蟹子,而那双褐黑色的眼睛,已经被蟹钳生生抓爆,巨大的兔牙,仍然紧紧咬进蟹身,也是它最后的战利品。能够脱离蟹群,闯出来的兔子不多,一番挣扎下,也只是逃离的远近不同,最终还是被无数的螃蟹淹没。石墙下的兔梯,还是起到了作用,许多兔子借助这个肉坡,逃离了战场,毕竟时间仓促,留下的还是大部分。随着兔梯也被螃蟹覆盖,这唯一的退路,便彻底失去了作用。以至于那个,由兔子堆积起的兔梯,很快变成高高隆起的蟹山,在无数螃蟹的攀爬之下,越起越高。兔子们的嘶叫声,很快低了下来,如同踩下了刹车,呲呲声后,一切归于平静。视线之内,移动的兔子消失了,无论石墙上,还是泥滩之上,已经完全被螃蟹覆盖。泥滩上发生的一幕幕,让溪水中的人们,目光呆滞,麻木的不只是身体,更是头皮。“慢慢走,离开这里!”

手足冰冷的高尚,压低了声音,语带颤音的吩咐伙伴。望着远处,那依旧源源不断,汇聚过来的蟹群,逃离此地是他唯一的心愿。脚下不再是水花四溅,连腿都不再高抬,几人艰难的往前挪动,目光则是始终,不敢离开泥滩,时刻担心蟹群的靠近。螃蟹的发难,远远超出了兔子咬人,给高尚带来的震惊。尤其是那铺天盖地,汹涌而至的蟹群。再想想那些兔子,身上覆盖着螃蟹,在用蟹钳拼命撕扯,直至巨鳌插入眼眶内。如果说数量少的话,还没有什么,可这样规模的蟹潮,任何猛兽遇见,只怕也只有逃跑一途。一想到逃跑,高尚忽然梦醒过来,连忙催促道:“不好!快!她们有危险!”

。说完不顾伙伴回答,他重新在水中,快速移动起来。族长的话,让还在惊魂未定的人们,立马清醒过来。是啊,泥滩上的蟹潮,一旦进攻同伴,只怕他们也难逃厄运,如果能和自己一样,及时躲在水里,或许还有躲过一劫的希望。想到这些,看看目前形势,带着对同伴的担心,明显过住了,人们对螃蟹的恐惧。平静的溪水,再次泛起水花,四人用急进,发泄心中的恐惧与焦虑。长时间的水中奔跑,让高尚精疲力竭,即使他冒险靠近溪边,在水浅处跋涉,也被同伴远远落在后面。好在泥滩上的螃蟹,并没有进攻他们的意思,再加上互相还能看见,救人心切之下,高尚前进的脚步,却也未曾停歇。“族长,她们没事!”

远远的一声呼喊,由前方传来。先前避难的三人,终于出现在高尚的视线内,见她们完好无损,就站在溪水旁边,冲他挥手,显然是没有什么危机出现。“族长,多亏吾等手里有棍子,起初奔跑时,就发现脚下,有大量螃蟹奔逃,多的难以落脚,于是老夫就自作主张,用木棍扫路,带二女来此,期间脚上衣袍处,都挂了螃蟹,呵呵,这不都被吾等抓了。”

老者说罢指向身旁,就见一米外的空地上,堆起了几十只,四脚朝天的螃蟹,看着他们静止不动的样子,显然是不活了。眼见大家平安无事,焦急赶来的伙伴,心终于放下,也不管泥滩的潮湿,一屁股坐下休息。“族长,那些兔子,没有跳过来吧,它们还真够吓人的。看看这么多螃蟹,等下抓些活的,吾等有吃食了。”

看见大家重新聚集,玉娘难得的兴奋起来。“啥!兔子没跳过来!还抓螃蟹!这……”高樵想着那些拼命的兔子,再想想那些,如潮水般涌上的蟹群,面露惊容,连说话也不连贯起来。望着远处,还在快速移动的蟹群,再看眼身边,表情明显不自然的同伴,老者心下疑惑的问道:“吾观兔子,似乎很难跃上石台,这些螃蟹虽多,都在逃路,抓之也易,难道……”说道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连忙打住。随着赶来同伴的讲述,一幅幅让人惊诧的画面,纷纷呈现在三人的脑海中。那些呆萌的兔子,美味的螃蟹,即刻如洪水猛兽般,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休息了片刻,探查的队伍还是打消了,返回观看结局的心思,涉水跨上溪水的对岸。虽然水面并不宽,但毕竟离开战场,哪怕不算太远,也让人心安不少。之前的泥滩上,依然蟹潮汹涌,而众人脚下,这一侧的泥滩上,依然是风平浪静,偶尔窜来窜去的螃蟹,也只是如日前一样,并没有出现异常。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一路行进中的安静,让人都觉得是刚刚梦醒。由于昨日已经了解了地势,他们干脆选择斜插泥滩,径直往湖泊的转角行去。见过凶猛的兔子,可怖的蟹群,看来这里的动物,不可以用原有的常识,认为手到擒来,那样简单对待啊。而对那至今,未曾现身的黑蛇,高尚有些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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