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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乌龟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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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猛的泅渡过程波澜不惊,不愧是在海边长大的,毕竟这里的水流,对他根本不算什么。可过了暗流不远的矮墙处,当他趴在上面,再看眼前密密麻麻的蟹群,不由想起与那那些兔子,狂暴厮杀场面,心里不免开始打鼓。还在不远处裂沟,盯住对面的同伴们,此时也紧张盯着高猛,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大家紧张,以致没有人说话,生怕刺激到蟹群。仔细观察了一阵,高猛好奇的发现,近在咫尺的螃蟹,对突然冒头的他,似乎并没有兴趣,依然按部就班的,在往返拥挤前行。于是高猛一咬牙,光着身子爬上矮墙,用手里的短剑,小心拨开下面的螃蟹。随着短剑几下划拉,一块大约平方米大小,坑洼湿地显露出来。螃蟹原本密集的行进队伍,被高猛打乱,接连的几次清场,使螃蟹们纠缠在一起,渐渐的隆起了,接近半米高一圈蟹墙。令人奇怪的是,高猛清除的空地内,螃蟹居然不再进入,随着赶走几只,偶然进入的蟹子,这块空地,便如同禁区一般,路过的螃蟹,自己已经主动绕道。这样的状态,维持到蟹墙的坍塌,而往来的蟹群,依然鬼使神差般,刻意避开这块空地,它们慢慢形成了,新的行进路线。望着重新恢复秩序,不理会自己的螃蟹,再看看手里的短剑,高猛呆愣的打量着,自己简单清理出来,如今突兀存在于眼前的空地,他连思考都忘记了。高猛那里发生的一切,让大家很是诧异,从人们互相打量的眼神看,对方根本不可能,给自己出答案。即使最后大家都望向,那高深莫测的族长,可对也是方一脸的苦笑,彻底打消了人们的求知欲。好在族长有了笑容,就连望向这里的高猛,都注意到了,他原本的紧张缓解下来。再次看了一眼脚下的湿地,高猛一发狠。直接跳下半米高的石台,稳稳的站在空地中央。刚刚有些放松的人们,随着高猛的跃下,心里瞬间又开始紧张起来。空地周围的震动,显然引起了蟹群的注意,附近行进中的螃蟹,突然停止了动作,如同按下了暂停键。落地的高猛,看着周围静止的螃蟹,心下紧张的做好准备,一旦发生螃蟹攻击,他会重新跃入湖泊,兔群的下场他可不想体验。时间在一点点划过,给人的感觉非常缓慢。蟹群终于有了动作,虽然幅度不大,但依然能看出,它们在行动。只是没有预想中的攻击,只是周围的螃蟹,在慢动作般的涌动,而方向依然没有变化,更没有一只,靠近空地中的人类。慢慢舒缓神经的高猛,认真观察四周的螃蟹,忽然兴奋的转身,向同伴挥舞起双臂,手里的短剑和胯下之物一起摆动,却始终没有敢大呼小叫。高猛的兴奋动作,显然让同伴感到高兴,当然不是他的裸舞,而是蟹群对人类的威胁,暂时解除了。在继续探索的人选上,人们又产生了分歧。按照高尚的本意,虽然剩余的地方已经不多,而且黑蛇群已经找到,但连串的动物异常表现,还是令他不敢掉以轻心。看着光腚狂舞的高猛,他则想着队伍中,一直带着的女同志,再想着自己一旦下水,也要面对坦诚相待,这个决定还真是难下。高尚残存的羞耻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不顾同伴们的请愿,高尚利用自己的权利,只是派出了高勇和高樵,反复交代了一番,他则是和其余人,一起留守下来。高猛的兴奋劲,直到两个同伴赶来,依然没有消退,咋咋呼呼的穿上,两人带来的衣物,还示威般对着,周围的蟹群比划两下。虽然螃蟹的威胁,似乎对人类不大,但有了族长的叮嘱,他们三人还是,在矮墙上慢慢前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贸然深入蟹群之内。好在到洞壁一侧的空间,始终在视线之内,观察起来也方便。三人走在湿滑的矮墙上,行进的速度始终快不起来。磕磕绊绊歪歪斜斜,总算到达了下个转角。再次望向另外一侧的地面,原本拥挤成一片的蟹群,此时在不远处逐渐被,一块块青石分割开。从远处看去,那些青石并不算大,只是有了螃蟹的陪衬,还是有明显的区别。“找个螃蟹少的地方,吾等去石壁下走,这里太难赶路。”

兴奋未减的高猛,早已讨厌在矮墙上行走,也对穿过蟹群不以为意。“来时族长一再叮嘱,还是小心为好,万万不可多事。”

相对谨慎的高勇,看着两个跃跃欲试的同伴,连忙提醒。蟹群和石块的交接处很快到了,原本还算平坦的地面,被一块几十米宽的高地隔开,而高地的最高处几乎和矮墙持平。覆盖在上面的蟹群如同一股股溪流,在蠕动的暗波下流动着。“看前面也差不多,等下找个地方,吾等过去。”

高樵的耐性也到了极限,面对这些嗤之以鼻的螃蟹,他也主张强行过去。两个同伴的不停嘟囔,也让高勇放弃了坚持,在高地下坡不远处,三人用手里的武器,与高猛之前做的一样,划拉处一块空地,也如同高猛先前,静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变化,这才下到了湿地。“哈哈,继续开路,最多不抓它们而已。”

群蟹环绕下的高樵,兴奋的张罗起来。眼见螃蟹没有攻击的意思,三人这才放心,边拨开挡路的螃蟹,边慢慢的靠近洞壁一侧。“等等!这是。。。。。。”

前面开路的高樵,无意中拨开了一群螃蟹,露出覆盖下的青石块,只是一见之下,大声呼喝。一个金黄色甲壳,镶嵌着几条橙红条纹,铜锅大小的乌龟,歪靠在拥挤在一起的蟹堆之上,短小的四肢在不断的伸缩。三人两步来到近前,蹲下身子打量起来。眼前的东西,他们不是很陌生,与海边偶尔遇见,体型硕大的海龟相似,只是比例小了很多,颜色也更艳丽。仰倒的乌龟一阵翻腾后,终于重新趴到湿地上,大而明亮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人类,口中正在吞噬的一段蛇肉,也因为受到打搅,而暂停下来。高樵好奇的打量着,重新显示出青黑色背脊,铜锅般大小的乌龟,试探性的用手里的钉锤,敲打了几下龟壳。来自人类的击打,唤醒了还在观望的乌龟,它飞快吞下口里的食物,即便是一段残留的蟹钳,也是嘎嘣咀嚼吞下。完成一连串吞噬动作后,它微微缩了一下头领和四肢,眼睛贼溜溜直视起高樵,显然很是戒备。“不会这些石块,都是这东西吧?”

打量着眼前的乌龟,高勇开始用武器翻动起身旁的石块。一阵翻动之下,大小不一的乌龟暴露出来,果然他的猜想,得到印证。随着几人不断的扫荡,清空场地的同时,乌龟与螃蟹挤成一团,而空地上一个个洞口,也随即显露出来。洞口不是很大,斜斜的能够看到里面,最让大家好奇的是,洞里密布着白色小蛋,以及一些不大的小龟,在不住四下游动。“嘿嘿,这小蛋能食吧!”

高樵对食物的偏爱,已经形成一种偏执,他嘿嘿笑着,手探入巢穴之内,抓出了一把龟蛋。当高樵收回手掌摊开看时,一抹蛋液顺手上不断滴落,两只受惊的小龟,也不断挣扎着,从其手中滑落地面。眼见如此,他连忙扔掉手里的东西,甩了两下手掌上的粘液,一脸嫌弃的,在衣袍上擦拭起来。“你这夯货,直管认得吃食,哈哈。”

高猛眼见他吃瘪,连忙打趣。“这小东西满厉害啊!连螃蟹都不放过。”

高勇见状也不免感慨。“吃食咋了!稍后返回时,就带些回去,晚上有蛋吃就好。”

同伴的讽刺让高樵不满,吃饱不饿,才是他信奉的道理。“好,这些小蛋多得是,要拿尽管拿去好了,嘿嘿。”

高猛说着话,又蹲下身子,用短剑清除一片空地,眼看着遍地的巢穴,嘿嘿说道。如今空出的湿地,面积扩大不少,人们站立的四周,纠缠着许多乌龟和螃蟹,而奋力挤出来的乌龟,和拼命挣扎的螃蟹,使场面更加混乱。“好了,不要再疯闹了,族长大人还等回话,吾等需抓紧时间,快开路去里面为好。”

笑闹了一下,高勇不忘提醒。同伴的提示,让两人重新面对现实,无奈的弯下腰,面对洞壁方向,开始扫清地面。清理地面的工作很是简单,用手里的武器左右一荡,留下能让人落脚的空地就可以,三人轮流开路,速度也是不慢。高勇也想帮忙,看着两个同伴轻松工作,也不再争前,慢慢随着两人前行。走走停停下不免四下张望,偶然间眼角的余光,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同,他转头看去。之见旁边的高处,安稳的平台,似乎在不断涌动,幅度在急速加大。等他转身看向身后时,才发现他们清理出的空地,在飞快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龟甲。“快停下!有情况!”

一阵危机感袭来,高勇急忙对着,还在蹲身开路的同伴喊道。听到高勇的喊声,两人立刻直起腰身,两步聚拢在一起,抬眼望向对方所看的地方。此刻冒出的乌龟数量,正在急剧增加着,如果不是由于螃蟹的阻挡,恐怕早已经赶到他们身边了。一阵隐隐的喘息声,盖过了哗哗流水之音,慢慢的加大。渐渐的变成老人急喘般,响成一片。处在三人四周的地面,也如同沸水一般开始鼓动。随着急喘声越来越大,人们这才惊恐的发现,身旁不远处的高地,如同卷起的浪潮,快速向三人涌来,而浪潮的表面,一眼望去,全是大小不一的乌龟,层层叠叠的笨拙前涌。“快往湖里跑啊!快啊!”

就在三人,还在惊恐四顾时,高勇原本就受过伤的腿上,一阵剧痛传来,一望之下,竟然是被一只乌龟,狠狠咬住,他顾不得处理,招呼起同伴逃离。对他们踩在脚下的动物,已经不再理会。人们踩在光滑的龟背上,落脚处根本不稳,而随着脚掌的落下,一阵阵咔嚓声带起,显然是混在一起的螃蟹,也遭受了无妄之灾。此刻离湖泊矮墙,虽然只有百米的距离,可现在亡命狂逃的三人,已经被大批动物包围,无论怎样拼命,速度依然快不起来,眼见前面堆起的动物,越来越高,高勇情急之下,干脆改变路线,向另外一侧未探查之地跑去,毕竟那里的蟹龟数量,相比之下还没有规模,即使有什么未知危险出现,此时他们也顾不得了。方向的改变,终于起到了一些效果,随着三人的奔逃,脚下的蟹龟厚度明显变小。可在他们跑路的同时,腿上的重量在加强,低头看去,三人的下半身,几乎被蟹龟挂满。一阵阵刺痛传来,他们即使有衣袍的阻挡,显然还是被伤到了。脚下不断聚集而上的蟹龟,让几人根本不敢停下脚步,即使身体传来钻心疼痛,也只能咬牙硬挺。中间试过狠狠甩动,可偶尔掉落的几只螃蟹,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三人也放弃了尝试,一路斜冲向湖泊。当拼命逃窜的三人,堪堪抵近湖泊矮墙时,身上已经挂满的蟹龟,已经让他们脚下,移动的非常困难。如果不是靠着双手,不断的拉拽阻挡,只怕他们已经,被龟蟹包裹住全身。眼见还有几米远的矮墙,他们虽然想快速翻过,可已经奔跑不起来的人们,只能拖动笨拙的双腿,艰难的移动。“砸蛋的!都去死吧!”

移动中的高猛,突然一声怒吼,抱住自己的头颅,歪倒向地面,落地时拼命翻滚起来。随着他身体的滚动,包裹住他半身的蟹龟,不断的在减少。一见同伴的方法有效,其余两人连忙如法炮制,重物落地与咔嚓声同时响起。短短的几次翻滚之下,虽然体力几乎耗尽,可重新变轻的身体,还是让三人兴奋起来。再也顾不得,已经堆积在矮墙前面,那逐渐隆起的蟹龟堆,三人手脚并用的爬上矮墙,几乎是滚落进湖泊之中。让人窒息的湖水,也产生了浮力,闭气下沉之时,身体也得到了短暂的放松。随着下沉的极限,三人的身体,开始缓慢升起,快速清理这些,死咬不放的蟹龟,成了他们眼下的主要工作。好在大部分的蟹龟,只是咬住衣袍不放,在扯断蟹钳,揪破袍布的情况下,很快被处理掉。但一些伤及身体的蟹龟,变成了三人的噩梦。在同伴的互助之下,用短剑拉掉乌龟脑袋带出的血液,伴着伤者流出的鲜血,一阵阵腥红在清澈的湖水中扩散。“不好,砸蛋的,它们追来了!”

还在处理身上残留的高樵,看见矮墙处不断跌落的蟹龟,惊呼出声。“吾等上墙上跑,那样快一些。”

高勇闻声,看了一眼石墙处的情况,连忙提议。高勇的建议立马让同伴认可,面对这些不怕水的东西,他们还没有自信到,在水里能摆脱追杀的能力。纷纷调整身体,拼命往矮墙游去,就是对高勇建议的赞同。奋力的游出了也就十米远,三人不约而同的,就选择爬上矮墙,一是体力消耗太大,也是想着,在石墙上行走更便捷。刚刚爬上矮墙的三人,喘着粗气扭头望向后方。只见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如今已挤满了龟蟹,成群的螃蟹和乌龟,面对湖泊倾泻而下。好在三人脚下的湿地上,虽然也是挤满的龟蟹,但对头上的三人视若无睹,只是奔着堆积处奋力赶路。就在人们还在看着,那些蟹龟不断跳湖时,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前方的湖面开始沸腾,并不是因为不断落下的龟蟹,而是新一场水中的厮杀,骤然爆发。就在湖水之中,无数条漆黑如墨的游鱼,成群的汇集而来,面对水中的蟹龟,断然发起凶猛的攻击。湖面上不断有鱼跃起,原本清澈的湖水,顿时变得如同煮沸一般,不断有夹杂着血色,密集的气泡翻腾。从偶尔越出水面,争食的鱼儿口中,那叼琢的残蟹或龟肉来看,似乎黑鱼的杀伤力,在这里更强大一些。从双方投入的兵力,以及厮杀的程度来看,这场湖中大战,大家清楚,持续的时间,一定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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