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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夔宝猛然扭头盯向了自己孙子,在用眼神问自己孙子。
夔馗也是一脸无奈,一副我也不想搅你兴,但事实就是事实的样子。 他的想法也简单,与其待会装过头了被凤族打脸,不如自己提前清醒一点,被别人打醒会很惨的。 凤金旗的眼神也被逗愣住了,他又不聋,凭他的修为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听不懂夔馗在说什么,何况夔馗还重新解释了个清楚明白,不由扭头看向了阿落公,同样在以眼神询问,那个什么朝阳大会第一名在我们这? 他不认为夔馗能在这个时候胡说八道,也不认为有什么外人来了凤族这边而凤族能不知道,他想知道,这种事阿落公为何没有告诉自己? 阿落公能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有些意思一个眼神就能懂,赶紧以询问夔馗的方式表清状况,“小阿哥是不是看错了?”夔宝一听这话,再看凤金旗和阿落公的反应,显然也不知道,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孙子在扯淡,当即凶巴巴的凶自己孙子,“你是不是眼瞎了?”
夔馗嘟囔了一句,“眼瞎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哪还能看错。”
稍微这么小小顶撞了一句,立见自己爷爷眼中在冒凶光,他顿心慌,赶紧转移爷爷的注意力,扭头去回阿落公的话,“不会,我和张之辰在昆灵山住一块住了很久,他身边人我也见过,怎么可能都认错了。”
搞清了点状况后,阿落公才偏向凤金旗解释道:“族长,我们这里没有叫‘张之辰’的客人,唯一和朝阳大会有点关系的,也就石林寨那边的客人,叫向真,据说在朝阳大会上也是扬过名立过万的人。”
“向真?”
夔馗讶异而问,“那木头也在凤族作客?他当初也是和我住一块的,哦,对了,那就更不会有错了,他和张之辰也算是玩一块的,他们怎么都跑凤族来了?”
说到向真是跟张之辰玩一块的,阿落公脑海里闪过了那一伙混在一起的人,惊疑不定的重申道:“小阿哥,我们这里来的人反复清点过,并无叫‘张之辰’的人。”
夔馗这个时候算是摸到了点什么眉目,凤族的大佬应该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跟自己扯淡,搞不好是家大业大无暇顾及方方面面,搞不好是真不知道家里来了那号客人,早知如此自己就让爷爷继续嘚瑟下去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不给自己爷爷一个交代也不行,自己肯定不能有错呀,只能是梗着脖子较劲道:“不可能呐,我刚刚亲眼看到他从一个帐篷出来,又钻进了另一个帐篷里,凤族这么多人也不是摆设,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自己地盘上瞎溜达不成?”
阿落公皱了眉头,还想问什么,凤金旗却开口了,“小阿哥既然看到了人在哪个帐篷里,你就亲自陪他去确认一下吧。”
“是。”
阿落公欠身应下,然后看向了夔馗,等他应话。
坐在马扎上的夔宝扭了身,抬腿就是一脚踹去,把夔馗踹了个趔趄,“发什么呆,瞪大了眼看清楚了。”夔馗不敢有丝毫怨言的样子,赶紧哦哦了两声,陪着大步而来的阿落公一起出去了。 到了帐篷外,阿落公扫了眼四周,问道:“小阿哥,你说的人在哪个帐篷?”
夔馗凭着记忆分辨确认了一下,指向了牧傲铁和庾庆进出的那个帐篷,“好像是从那个帐篷出来的。”
继而又指向了禅知一所在的帐篷,“好像去了那个帐篷。”
阿落公也许记不清上百族人都分散在哪个帐篷里,对贵客们住的帐篷位置却是清楚的,何况贵客的帐篷本就离族长的帐篷不远,都在核心区域。 眼看夔馗这厮准确指点出了客人的帐篷,尤其是指点出了庾庆他们住的帐篷,跟他脑海中闪过的一个画面吻合了,顿越发惊疑,再次问了声,“你确定你没认错人,确定见到人能认出来?”
夔馗干脆道:“肯定,确定。”
星月在夜空熠熠生辉,晚风荡过平原,拂过山岗,吹不散人员聚集的嘈杂,吹不尽各种飞禽走兽的混杂气息,蜿蜒的溪流旁许多人取水和清洗,有些人直接跳进了水里沐浴,下游的人也浑然不觉。 一座山岗上插着黑底白纹的幡,鬼族的旗帜,四下帐篷上都挂着类似的幡,一面面在晚风中招展,透着阴森诡秘感,像是在招魂一般,四周的篝火被吹的火星子乱飞。 旗帜下的山岗上站着两个素衣女子,衣袂在晚风中翻动。 一个清丽脱俗,静柔端庄,透着文慧气息,娟丽眸波中略有淡淡惆怅意味。 令一个则貌美而明媚,透着一股机灵味,眼神清澈而明亮,神采奕奕的,一副“我来也”的精神劲。 二女的共通点是,都有一股久居人上的高级平淡感,山岗下经过的鬼族人都恭敬不敢扰。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母的两个关门女弟子,钟若辰和文若未。 星空很美,无数篝火点缀在旷野,天高地阔,上下辉映,有歌声,不知哪个部族在火堆旁引吭高歌。 两个女人不知是对这狂野风情的夜景痴迷了,还是沉醉在了歌声中。 “姐,好像是凤族那边传来的歌声哟。”
文若未提醒了一声。
天族在此地划分的各族区域,对比的就是各族原本所在方位,便于大荒祀的举行,而鬼族本就是凤族的邻居,在这里自然也就对比在了一块,依然是比邻而居。 钟若辰静静回了句,“喜欢听就慢慢听。”文若未撇了撇嘴,稍安静了一会儿后,又试着问道:“姐,你说那位探花郎会不会突然跑来找我们?”
所谓的“探花郎”指的自然是庾庆,她原本一直是嘴贱嘴贱的喊“姐夫”的,钟若辰怎么警告都没用,也拿她没脾气。后来的朝阳大会上,庾庆击败了钟若辰,关键是那一剑刺穿了钟若辰,下的好狠的手,真的是再次“伤”到了钟若辰,此后钟若辰对妹妹的嘴贱不再容忍。 文若未也知道“姐夫”两个字成了姐姐的绝对忌讳,也终于改口成了那个名满天下的“探花郎”。 文若未也怨“姐夫”好狠的心,居然忍心对姐姐下那么重的毒手,看得出,当时是没打算手下留情的,可以的话,甚至会直接杀了姐姐,她想想都后怕,好在那一剑刺偏了。 可问题是,她又能理解“姐夫”的行为,她们当时隐瞒了身份,“姐夫”压根不认识她们呐。 她很想知道“姐夫”知道自己在朝阳大会上伤的人是姐姐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惭愧,会不会主动来找姐姐认错,然后会不会和姐姐就此复合了? 如果能那样,那就太圆满了,真正的好事多磨了。 她是很期待的,所以一直很关注庾庆的动向,经常从司南府那边过问,以司南府的耳聪目明,庾庆公然离开幽角埠,公然抵达大荒原凤族要看大荒祀热闹的动静怎么可能瞒过司南府。 她知情后,也不敢直接告诉姐姐,而是安排人拐弯抹角的让姐姐知道了。 然后姐姐就想来大荒祀看热闹了,然后姐姐就将鬼族定为了落脚点,然后后来才一不小心知道了“姐夫”原来就在隔壁凤族,好巧哦。 钟若辰语气冷漠道:“找我们干什么?我们跟他很熟吗?我警告你,不许主动联系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文若未“哦”了声,却又再次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你不想见人家,你跑鬼族来干什么? 然而这话她不可能捅破的。 她很清楚,姐姐心里从来就没放下过“姐夫”,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想高攀的男子,不管什么家世背景的,姐姐一个都看不上,实在是跟“姐夫”没办法比呀,那个“姐夫”实在是太优秀了,简直优秀到令人发指。 文号称天下第一才子也就罢了,武在朝阳大会上同样也以实力证明了自己的第一,真正的文武双全呐! 不靠任何家世背景,只凭自己的能力,文武傲世,皆是天下第一! 人怎么能优秀到这种地步,真正的天之骄子,而且和姐姐本就是缘分天定。 优秀如斯,让姐姐怎么还看得上其他的?没法比呀,至少她看到那些攀附姐姐的,立马就会在边上贬低的一文不值,她都看不上。 加之两口子当年并非感情破裂而分离的,本都要完完美美大婚了,姐姐当时做梦都是笑的,却迫于当时的情况而分开了,那么大的遗憾落在了心里,姐姐怎么可能忘却。 当然,她知道姐姐也有不甘,文之一道比不上没办法,武之一道占据了优势,再比不上如何能甘心?任何一个女人成为了弃妇,只怕都不想让人觉得弃之有理吧? 她知道的,姐姐一直想在“姐夫”面前证明自己,这些年苦修不辍,恐怕是想找一个机会再跟姐夫打一次的。 如她所言,她现在关心的是,“姐夫”知道她们在这里后,会主动过来找她们吗? 她想法上有谬,认为她们能知道庾庆在凤族,凭她们两个的名气,她们在鬼族,庾庆应该也会知道的。 殊不知,庾庆是真不知道她们也在,更不知道她们就在不远处的附近,至少现在不知。 此时的庾庆还在帐篷里跟禅知一他们寒暄。 客气寒暄完了后,庾庆突然话锋一转,“禅庄主,苏先生,咱们算是朋友吗?”
禅知一耷拉的眼皮子略睁开了些,多甩了他一眼,朋友?他一直都没怎么跟庾庆说过什么话,一直都是由时甲应付着,他的架子也放不下来。 彼此的年纪差距,修为差距,还有地位差距摆在这,他都想不明白了,这厮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居然好意思主动跟他称朋友,配吗? 摇着折扇的苏半许却没什么负担似的,哈哈大笑道:“为什么要算?本就是朋友嘛。”
时甲瞅了眼庄主的反应,也含糊其辞道:“与探花郎相处以来,可谓相逢恨晚,不是朋友也胜似朋友了。”
庾庆立马拱手谢过,“承蒙看得起,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实不相瞒,在下想请二位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