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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到了一个突兀变大的空间,向兰萱又带着几人飞到了上方的一个凹面上藏身,静候等待状。
庾庆低声问了句,“是天羽他们吗?”向兰萱:“不像他们走路的动静,别吵,往这边来了。”
示意不用多问,静候看着便是。 不多时,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主要是这地下空间太安静了,稍有声音便很容易听清。 随着一小团淡蓝色的光华出现,一个人影从洞口走了出来,借着那点光照,几人不需要仔细辨认,一眼便认出了是天羽抓走的那个一枝花老妖婆。 守在上方的几人面面相觑,向兰萱也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见老妖婆一副找东西的模样,遂都忍住了未轻举妄动。 东张西望的老妖婆守着一团光,也看不到多远,很快就穿过了这片较大的空间,走入了对面的通道内。 向兰萱本想独自跟去看看,然终究是担心身边的家伙们会出意外,还是顺手带上了。 一行足不落地,宛若幽灵般漂浮着,悄无声息地飘在一枝花的后面跟着,再次让庾庆等人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手,当然他们连真正仙人级别的也见识过。 一枝花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又停下嗅了嗅,喃喃自语道:“仙气在这边,在这边。”
边说边往左边走了进去,茕茕一人,衣衫褴褛,神叨叨的样子。 继续前行了片刻后,前方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辉煌,她明显极为期待了起来,向着光明狂奔了过去。 闯入光明后,又是一处充斥淡蓝色光辉的地下空间,跟之前出现的两处地方类似,峡谷里同样是堆积如山散发光辉的淡蓝色沙堆,其中也有“天泉”二字,是刻在一个不规则天然石墩上的,而石墩顶部的凹槽内,同样有一汪有着碧绿光辉的液体。 与见到上一口天泉时的情形如出一辙,狂喜的一枝花纵身飞跃了下去,跑到石墩前,面对那一汪碧绿,激动到直接跪在了跟前,振臂而泣,“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仙泉,老身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竟然能有机会进入噬灵鸮守护之地的深处,天呐,老身才是真正身具仙缘之人呐。”
哭哭啼啼了一会儿,又激动站起撸了两手袖子,就要插手碧绿液体中享用,谁知耳边却传来“呼”一声疾响。 她扭头一看,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啊”一声惨叫着飞了出去。 是被踢飞的。 飞脚一踹的南竹落在了石墩前,盯着砸落在地的一枝花恶狠狠道:“仙家之物,岂是你这小妖能觊觎的,简直是不知死活!”
除向兰萱外的几个也都飞身落在了石墩前,看着石墩里发光的液体,两眼也是放光的。 向兰萱则是满脸难以置信的呆在了原地,可谓惊呆了,慢慢打量此地空间,缓过神来后,才闪身落到了几个家伙身边,一起打量那口仙泉。 倒在地上颤栗的一枝花提着袖子遮颜偷看几人,很畏惧的样子。 南竹质问,“老妖婆,你不是被天羽抓了么,怎么会一个人跑这里来?”
一枝花悲兮兮道:“地下坍塌的厉害,他们顾不上了我,混乱中扔下了我,只顾自己跑了,小妖略通遁术,得以从石头缝隙间钻了出来。”
几人互相看了眼,觉得确实有那可能,他们几个就被池碧瑶抛弃过。 庾庆接着质疑了一声,“一枝花,你竟知道仙泉在这?”
一枝花忙害怕地挡住脸,“不知不知,小妖真的不知,小妖只是曾有缘得闻过仙气,对仙气有深刻印象,无意中又在此嗅到了仙气,就循着气味找来了。”
“仙气?”
庾庆皱眉。
南竹也奇怪地问身边同伙,“仙气是什么鬼?”他们也是见过仙级人士的,也与之纠缠过,还真不知“仙气”是怎么闻出来的。 不过确实符合这老妖婆路上嗅探的行为,他们不知道,不代表生活在此地的妖修也不知道。 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他们也无暇多想,大致操心了一下后,注意力又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那碧绿辉芒的液体上,一种急切渴望,令人无法冷静细细琢磨着慢来,连周围成堆的蕴含灵气的淡蓝色沙堆都无暇再多看一眼。 眼前的仙泉就是现实,面对现实就得接受现实,南竹嗅了嗅那碧绿液体,能嗅到一股清香,忽双手比划了一下水槽里的量,又看了看在场众人,挠着脸颊道:“沐浴仙泉,沐浴…就这么点,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这话提醒了庾庆,他悄悄回头看了眼目露兴奋的向兰萱,心道,有这位在,还分个屁呀,人家有答应跟你分享吗? 事关他们身体内的隐患,他也在快速想办法,看怎样能说服向兰萱。 目露兴奋的向兰萱还不至于毫不过问真假就直接享用,多少还是疑问了一句,“你们确定这是仙泉吗?”
论对仙府的了解,她自认比不过庾庆这几个家伙。 倒在地上的一枝花连滚带爬而起,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小妖愿为诸位高人一试真假。”
两眼期待的跟什么一样,眼前却是一花,南竹直接大拳头抡了出去,照她脸上砸。 咣!一枝花当场被一拳放倒。 南竹并不肯轻易放过,上去又是大脚连踢带踹,边打边骂,“胆小怕死,还敢一肚子歪心思,你也配亵渎仙泉,你也配,你也配……” 之所以这一顿暴揍,和他腰间的黑葫芦有点关系,当然也是在欺负弱小,遇上强者他只有忍气吞声的份,欺弱怕强也算是人的天性。 眼看一枝花被打的嗷嗷惨叫,庾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之前就想弄死一枝花。 向兰萱忽出声制止道:“差不多就行了,留着她对我们了解此间情况有用。”
南竹这才罢手了,而口吐绿色鲜血的一枝花已是奄奄一息感,她看向南竹的无力眼神中明显有些想不通,不知这位对自己为何如此不友善。 几人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了那汪碧绿液体上。 向兰萱扫了眼四周道:“按情理推,此地环境应该不会是临时造假出来的。”
牧傲铁突然上前,“我试试吧。”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慢慢向那碧绿液体插去,他出手倒是没人反对,起码庾庆等人不会认为他是要占便宜,至少觉得让他占点这种便宜不算什么,和对一枝花的态度截然不同。 当然也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道理和向兰萱说的一样,感觉不太可能是假的。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有人上前一步,一手拍在了牧傲铁的肩头。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去,发现不是别人,竟是一直在旁沉默寡言的向真,看样子明显在阻止牧傲铁的行为。 牧傲铁也扭头看向了他,在用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众人都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连嘴角挂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一枝花也翘首以待,紧盯向真的反应。 向真对牧傲铁微微摇头,语气平静而笃定,“不要碰,这仙泉不能碰。”
此话一出,一枝花的眼睛骤然一眯,然后又抬袖遮脸,半露了一只眼睛观察。 牧傲铁当即收了手,转身看着他,问:“为什么?”
向真环顾众人,知道众人同有此疑问,他犹豫了一会儿后,伸手拨开了牧傲铁,朝石墩上的“天泉”二字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两个字像是新刻出来的。”
嗯?众人目光又齐刷刷看去,紧盯那两个字观察。 不仔细看不知道,仔细一看吓一跳,确实透着可疑,喜欢伸手的南竹在字迹凹痕内摸了摸,居然还摸出了新刻的灰渣,指头亮给众人看,众人皆无语。 不说假的太明显吧,起码正常情况下是难以骗过他们的,鬼迷心窍的他们却压根没注意。 新刻出“天泉”两个字来给人看,或者说是故意弄给他们看的,那这仙泉还靠谱吗?还有带他们来看的人。 一伙人瞬间清醒了,纷纷扭头盯向了一枝花。 一枝花也在看着他们,眼神里竟流露出看怪物的感觉,感觉这些人有些不合常理,到了这里,没有暴露出想独占仙泉的样子不说,居然还能冷静观察出字体的真伪。 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意识到有些失态,又迅速往袖子后面一缩,浑身颤栗,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祖宗。”
破口大骂的南竹照着遮脸的袖子就是咣当一拳,然后揪起其头发就是一顿激烈的耳光招呼,“假东西,你还闻出仙气来了,我让你闻出仙气,我让你闻,我让你闻……”
哀鸣中的一枝花似乎吃不消了,惨嚎道:“诸位高人,你们若觉得有假,并不损失什么,就把这假的仙泉让给小妖吧。”庾庆抬手示意南竹稍停后,盯着惨不忍睹的老妖婆道:“一枝花,老实交代出实情,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就是在找死了。”
一枝花悲兮兮痛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是闻着气味来的呀,诸位高人,放了小妖,放过小妖吧。”
庾庆看向了向兰萱,只见向兰萱已经施法将那一汪碧绿液体给浮空抬了起来,近前观察石臼底部,未见明显泉眼,不敢确定这液体是不是从石头中年常日久沁出的,也没轻易处置那碧绿液体,又施法放了回去。 庾庆扭头对牧傲铁示意了一下。 牧傲铁立刻上手抓起了一枝花的手腕,掰住她一根手指,直接咔嚓拧断。 “啊!”
一枝花发出凄厉惨叫。
在她的惨叫声中,牧傲铁将其手指一根根掰断,见其死活不招,在庾庆的暗示下,毫不犹豫地逐步下重手,又将其四肢一条条拧断,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回荡在地下空间内。 这种搞法,就是在把人往死里搞,庾庆确实没打算给她活路了,交代了则罢,不交代则趁机要其命。 哀鸣中的一枝花反反复复表明自己真的冤枉,真的不知情之类的,未能博得任何的手软。 向兰萱看的皱眉,提醒了一声,“此妖留着还有些用。”庾庆立马转身劝阻她,“大行走,就她那胆小怯懦的样子,如此用刑,就算是真不知,也屈打成招了,她却能死扛不招,本就可疑,留着此妖,您确定她的话还能信吗?”
这么一说,想想一枝花胆小怕死的样子,对比眼前,确实显得有些可疑。 “她的话若是真的,此间就不止她一个妖修,大可以另找别个摸情况,若是假话,死扛不招,又何须客气。”
庾庆劝说之余,又偏头示意牧傲铁不要停,继续往死里搞。
向兰萱不由白了他一眼,发现这厮有够心狠手辣的,有时候偏偏又妇人之仁。 一枝花就是死活不招,关键假话一时间编不圆。 这边也没给她太多考虑的机会,唰一声,剑光出鞘,一枝花应声倒地。 看出了老十五想将老妖婆置于死地的南竹,直接一剑将其给斩了。 一劈两半,一枝花的惨叫终于停止了,残躯在地上很快显出了原形,化作了残破的荆棘老树。 南竹悻悻收剑。 向兰萱挑眉,“怎么感觉你们像是急于灭口似的?”庾庆苦笑道:“大行走这话说的,他对我们一无所知,我们有什么好灭口的?死活不招,指望不上效力的,何须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留着也没用了。”
向兰萱哼了声,没再扯住这事不放,目光又盯向了那两个字,“临时造假,谁干的?我们同来的知情人,短时间内是没能力在这地下造出这般奇幻规模的。一枝花知道我们找仙泉,但大部分时间跟我们在一起,短暂的分离就能弄出这场面来?”
她看向了庾庆,面色渐显凝重,依据自己的经验预判道:“能做这假的人很不简单,我们可能被什么大麻烦给盯上了。”
庾庆沉默了。 “先试试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吧。”
南竹忽然打破了沉默,从地上捡了一枝花的部分尸体,直接就往那碧绿辉芒的液体里捅进去掺和,想搅和着研究一下。 结果没两下,就捅出了事来,他拿的那一大截荆棘主干突然发出了白光,众人一惊。 弹出的白光迅速浮空,发出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嗡嗡声,“死胖子,回头我让你喝个够!”
“……”昂头望的南竹目瞪口呆,看看手里的荆棘主干,意识到了什么,对方可能是想等他们走后再现身的,是不想让他们看见的,结果可能是不太喜欢那碧绿液体,被他顺手给逼了出来,他喃喃一声,“这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