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芳只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她中毒身亡,官府查了一通,一无所获,就把案子搁置了。 官府是不查了,周笃信却要一查到底,可他人手有限,他找姜南帮忙。 “这事我可以让人帮你查,查到之后呢?”
姜南问道。 “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周笃信正义凛然地道。 “三小子,你就没想过,敢给官眷下毒的人会是什么人?”
姜南沉声问道。 “南叔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查,就任由徐姑娘这样含冤而死?”
周笃信语带愤怒地问道。 “我不是不让你查,而是提醒你,做这件事的人怕是大有来头,你想将人绳之以法,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容不容易,这事我都得办,我不能让徐姑娘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周笃信认真地道。 “你要查,可以,但是你不许冲动,更不许莽撞行事,你做得到吗?”
“南叔,您放心,我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莽汉,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更不会让这个危险牵连到王妃。”
周笃信知道姜南最在意的点是什么。 姜南举起手,周笃信与他三击掌。 “好,你需要多少人手,我都可以给你。”
姜南全力支持周笃信查案。 只是徐丽芳这个案子,真不好查。 毫无头绪,徐家人都老实本分,没有与人结仇,究竟会是谁如此恶毒? 周笃信这边什么都没查出来,姜长宁那边倒是知道宋宜柔闹着和离的目的了,“她要嫁给晋王?”
“搞错了吧?”
姜长宁不太敢相信,她这个晋王妃还在呢,宋宜柔怎么嫁? “没有搞错,让人试探了三回,她都是这么说的,说是和离后,就嫁给晋王。”
漱翡肯定地答道。 姜长宁垂眸看着挺起来的肚子,她现在知道宋宜柔为何要收买稳婆了。 敢情是想害得她一尸两命,好腾出位子来啊。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姜长宁感叹了一句。 漱翡压低声音问道:“王妃,要不要先下手为强,除掉宋宜柔?”
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先别轻举妄动,反正我这边也没打算用那些稳婆,等我顺利生了孩子,她一定会狗急跳墙胡乱出招,到时抓个正着,就能彻底解决掉她。”
姜长宁不是不想弄死宋宜柔,她是担心万一失手,会有理变无理。 “奴婢会让人继续盯着她。”
姜长宁摸摸肚子,“扶我起来,我要入厕。”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有些尿频了。 过了两日,益娆长公主府的侧门抬进了两顶粉轿,熊驸马又多了两房良妾。 姜长宁对此的评价:“公主府这下热闹了。”
其实何止公主府热闹,豫王府也很热闹,豫王对一个卖身葬父的卖唱女,起了怜悯之心,要将人纳进府里。 赵惜芳不同意,“一个不知底细的贱籍女子,怎么能入王府?”
豫王不悦,“虹虹是好人家的女孩,她随父进京投亲不遇,父亲又犯急病离世,她被困在京里,没法返乡。”
听到豫王的话,站在旁边伺候夫妻俩的方幼婷翘了翘唇角。 那个叫虹虹的女子,是她花钱买的清倌儿,特意买来勾引豫王的。 她小产后,本该坐月子,可坐了几天,赵惜芳就硬逼着她来立规矩。 赵惜芳如此折磨她,让她不得不弄个人来分散火力。 “王爷这都是听她说的吧?”
赵惜芳讥笑问道。 “她没必要撒谎骗本王。”
豫王说道。 赵惜芳撇撇嘴,“那谁知道呢,王爷还是让人查一查吧,别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方幼婷从婢女手中端了杯茶,放在豫王手边,笑道:“王爷,王妃识人的眼光好,您听王妃的没错,去查一查吧。”
豫王闻言不喜地道:“她识人的眼光好,难道本王就是个睁眼瞎,不会识人吗?”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觉得要是查实那姑娘所言非虚,虽然那姑娘知道后,会有些不舒服,但您和王妃能放心一些” “不用查,本王相信虹虹。”
豫王起身离去。 赵惜芳扭头看着方幼婷,“方氏,我和王爷说话,谁让你多嘴了?显摆你会说话啊?”
“妾身怕王妃和王爷起争执,惹怒了王爷。”
方幼婷垂首道。 “身为妻子,规劝夫君是妻子的责任,与你这个以色侍人的妾,是不同的,你要记住了?”
赵惜芳故意点出两人身份之别。 “妾身记住了。”
方幼婷乖顺地应道。 可是她的乖顺,没让赵惜芳就这么放过她,仍然罚她举杯下跪。 方幼婷没有反抗,她也反抗不了,走到廊下,将满是茶水的杯子举过头顶,挺直身子跪在地上。 她刚跪下,豫王又回来了,他回来是想起,忘记跟赵惜芳说,择纳妾的日子了。 豫王进来看到方幼婷跪在廊下,顿时就恼了,“赵氏,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惜芳没想到豫王这么快又回来,但也不惧,“她冲撞了我,我罚她。”
“我看不是她冲撞了你,你是拿她出气,她还在小月里,你就非逼得她过来立规矩,赵氏,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这么毒?”
豫王厉声问道。 “你为了个妾室,这样说我!”
赵惜芳气愤地道。 豫王冷哼一声,将方幼婷从地上拉起来,“回你院子好好养着,出了月子再过来请安。”
他还是看重嫡妻的,并没有过于抬举妾室。 方幼婷屈了屈膝,“是,王爷。”
赶紧带着婢女离开了,眼药上够了,她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豫王等她走了,才对赵惜芳道:“择个好日子,本王要将虹虹纳进府来,把点墨院收拾出来。”
“我不同意。”
赵惜芳尖叫。 “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事你若办不好,那就让方氏办,这府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豫王冷冷地道。 赵惜芳大受打击,声音颤抖地问道:“王爷这是要宠妾灭妻吗?”
“本王从来就没想过,你是本王的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子,不要跟那些妾室一般见识,太有失你的身份了。”
豫王遵行的是贤妻美妾那一套,妻子给予尊重和地位,妾室得到的是他的宠爱。 赵惜芳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知道了,选好日子,再告诉王爷。”
豫王满意离去,赵惜芳呆坐榻上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