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李崇昱颇为好奇，白起宁不要奖赏，所求为何。“回禀皇上，若是此次联军攻梁不利，求皇上不要责罚白戬将军。”

白起宁担心三国合纵伐梁失败，白戬回朝受惩处。李崇昱面露惊愕之色：“不利？”

满朝文武都认为，此次联军合纵伐梁，梁国必大败，就算不被灭国，也会丧失大半疆土。“臣，只是随口一言，为兄长担心，请皇上体谅。”

白起宁恭敬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李崇昱轻蔑而笑，或许自己真是求强心切，蜀国无人，竟然将蜀国兴衰寄托在一个小女子的身上。正当白起宁退出上书房时，又听见李崇昱道：“对了，你也些时间没有去看过婉仪夫人，她很想念你。”

“下臣告退，这就去看看婉仪夫人。”

白起宁离开上书房后，就直直去了婉仪夫人的宫中。杨琉璃见到白起宁，自然很是高兴，也顺道问起了白戬留在晋国边城的情况。小姨是亲人，白起宁对她的问是知无不言，将皇上的旨意也如实相告。在得知李崇昱让白起宁编写变法书时，杨琉璃颇为不悦：“起宁，你还是远离这些事儿吧。朝政是非争斗，形势复杂，不是你能担当的。”

李崇昱多疑无常，白起宁若是真的编写变法书，到时激怒朝中重臣，李崇昱为了平息众怒，定会重罚白起宁。“小姨所言甚是，我会谨慎的。”

白起宁答道。“那些事情，我不便多做干扰，也是提醒你罢了。”

杨琉璃握住白起宁的手，“平日里若无事，你也不必常常到我宫里来，毕竟我是皇后不喜欢的人。”

白起宁心知，杨琉璃处处为她着想：“小姨，皇后的贪婪野心，不是你所想的，只要你在宫中凡事谨慎，不要惹怒她，她就不会找你麻烦。”

杨琉璃微微点头，没错，自从她入宫以来，无论皇上如何宠爱她，皇后看上去都贤良大度，十分宽容。在婉仪宫中待了半个时辰，白起宁拜别婉仪夫人。白起宁走了，寝宫中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杨琉璃一个人，她让宫女们都退下了。这辈子，她都只能留在这高墙中的华丽宫里，除非死。杨琉璃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伞。那日夜里，雨纷飞，她持伞为白戬挡雨，就是这柄伞。数月前，杨琉璃与白起宁一起离开蓉城，在途中迎接白戬回来。当她在马车中，看到风华正茂的白戬骑着战马，身披战甲，龙姿凤章，将身后军队的所有人比得黯然失色，尤其惊艳。芙蓉园中百花盛开，琼花香蕊争相开放，万紫千红，却不及他在花丛中长身而立，风采卓绝。千金之躯的九公主李纯沅对白戬一见钟情，百般柔情讨好，可他不曾有半点留恋，他的心里……只有她。那又如何，杨琉璃念及此而满面泪流，刚才面对白起宁，她多想问一些白戬的消息，可她忍住了，不能再对白戬有任何念想。若是他人看出一点端倪，那她就是陷害白戬于万丈深渊之中，她不能想，也不敢想。“娘娘。”

室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禀报娘娘，九公主来见。”

九公主来了？杨琉璃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好，让她到偏殿等我。”

“唯。”

宫女退下。杨琉璃与这位九公主之间的交情，仅仅是九公主为了亲近白戬，而来过几次。可谁知后来与白戬成婚的人却不是九公主，而是八公主。到现在，杨琉璃就不知为何会这样。收拾好情绪，杨琉璃补了妆容，这才去偏殿见李纯沅。李纯沅已成婚，也如愿以偿搬出了宫里，有了宫外的公主府。自九公主成婚后，杨琉璃就再也没见过她。这次一见，李纯沅惊住了，李纯沅面容枯槁，一脸憔悴，再也没有先前的俏丽之姿。“公主怎么到我这儿来了，不是与驸马新婚燕尔么？”

杨琉璃挥了挥衣袖，示意九公主请坐。“驸马……”李纯沅冷嘲地笑了笑，“他随白戬留在了晋国，那场大战还不知要持续多久，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了。”

听到“白戬”的名字，杨琉璃的心咯噔一颤，她从李纯沅的语气中，听得出来，李纯沅心里也是忘不记白戬的。李纯沅在公主府中，整日郁郁寡欢，前两天太无聊便放了风筝，想到因凤凰风筝而结缘白戬，心如刀绞。没有别的人可以说说心里话，所以李纯沅浑浑噩噩来到了婉仪宫中，想找个人说话。“婉仪夫人，打扰了。”

李纯沅目光涣散，“我也是一个人太无聊，才想来让你陪我聊聊。”

杨琉璃眸光微闪：“好，我让人准备茶和糕点。”

“婉仪夫人，我想喝酒。”

李纯沅淡淡道。杨琉璃吩咐了下去，宫女端上几盘糕点，奉上茶水，还端上了两壶美酒。“夫人，司徒大人返回来，说是有东西忘了给夫人。”

宫女来报。“请她进来吧。”

杨琉璃忙道。白起宁进宫前，娘亲给了她一道平安符，前段日子娘亲去庙里上香，给家里人都求了个平安符，也给杨琉璃求了个，让白起宁带给杨琉璃。方才只顾着说话，白起宁险些忘了这平安符，直到走出宫门口才想起来，又赶紧返了回来，将平安符递给杨琉璃。“姐姐有心了，替我多谢姐姐。”

杨琉璃收下了平安符。白起宁侧头看见李纯沅也在，李纯沅一双愤怒的眼盯着她：“司徒大人，现在位居高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见过九公主。”

白起宁行了一礼，也留意到李纯沅面色极为不佳。“我能有今日，可都是司徒大人所赐啊。”

李纯沅眼中尽是怒火，如果不是中了白起宁设下的诡计，也许她就能如愿以偿嫁给白戬。杨琉璃怔住了，这才知道李纯沅的婚事有变，与白起宁有关，于是赶紧让宫女们退下。“九公主自食恶果，怎么能说拜我所赐。”

白起宁目光狠辣，李纯沅下毒太子，险些害死李昭平，更是要了钟离楚一条命，这些她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