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大胡子也没有像过去的一段时间一般,每天早上起来就去深林里面打猎,而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将呦呦给摇醒了。“是今天办喜事吗?”
揉了揉惺忪睡眼,呦呦迷楞的说道,她记得是明日的,一想到要下山,原本她是有些抗拒的。在这里,她熟悉的人也就大胡子一个,虽然他也一同下山,但是他是要给张生帮忙的,自然是不能全程陪着她。一想到要全程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她就有些恐慌。她原本是并不打算跟他一起去的,但是送请柬来的人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在给大胡子的请柬上也捎带上了她,再加上大胡子的意思也是想让她一起的,如此她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是,今天要去镇上。”
大胡子说完之后,呦呦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大胡子的意图。“是要带我一起吗?”
这段时间也算是跟大胡子培养了一些默契了,即便他将话说一半自己也是能够体会到他的意图的。“嗯,再晚点可就要走夜路回来了。”
“好,我马上收拾。”
呦呦说完,已经穿戴好的大胡子很有自知之明的出去提前喂大黑,这也算是这段时间跟他培养的默契之一。呦呦快速的套上一件灰白的棉袄,又拿出粮食袋子装了几个馒头跟自己腌制的兔子肉,就跟着大胡子出发了。大胡子推着长木车,上面放了这一段时间猎到的猎物,除了一头野猪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小的猎物,这样摆在一起将车上堆得满满,看起来也颇为壮观。“你坐这儿。”
大胡子将靠近车把手的一侧拾掇出来一块空隙,对她指了指。“我自己走路。”
呦呦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及笄的大姑娘,怎么能够还跟小孩子一样这样坐,因此呦呦连连摆手,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大胡子的提议。楚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强求她,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大胡子身强体壮,即便是推着一车的东西也相对应的放缓了速度,脚程也比哟哟快,但是她不想让大胡子认为自己是累赘,所以就迈着小碎步快速的跟着他。刚开始还好,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哟哟就气喘吁吁了。“擦擦吧。”
楚樘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汗巾递给她,哟哟很自然的接过擦拭了一番。“坐这里吧。”
楚樘又说了一遍,哟哟还想拒绝的,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胡子一把抱住,然后放在了他说的那个位置上。……哟哟心跳的厉害,往常,她还能用两个人虽然睡在同一个炕上而安慰自己,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了。但是看了一眼大胡子,神色如常,好似根本不知道刚刚他的举动有多出格,哟哟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如果他真的是浪荡子的话,她可以义正言辞的呵斥他。偏偏,他又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仿佛这些举动在他眼里再正常不过,若是呵斥他反而觉得是自己想的太龌龊,让她一口气总是堵在喉咙这里,上不去下不来。呦呦想起来,然而大胡子的速度更快,在她还没有行动之前就已经拉着车开始走了。没一会儿就经过了村庄,在农地里劳作的村民们见他们两个,一脸笑意,虽是笑的淳朴,但她总是觉得这个笑容有些局促的意味。大胡子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不正常的笑容一样,极自然的跟他们点头示意。这个憨子!她自认是没有大胡子那样的粗神经,只得别过头不看他们,就这样掩耳盗铃的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直到穿过他们的村子的时候,她的耳朵里还回绕着一句,“瞧这小两口多恩爱……”楚樘装作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耳朵已经红的通透的呦呦。真诱人。瞬间觉得村子里那些喜欢念叨的媳妇也没有那么烦人了。呦呦偷偷的用眼睛撇了两下大胡子,想看看他是个什么表情,是不是真的是如他所表现的这样无知无觉,很可惜,满脸的胡子完全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心中不由好奇,若是他把这一脸的胡子剃了,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风采。之后两人一路无言,漫长的无聊,在哟哟差一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大胡子才说到了。哟哟立马睁大了眼,这辈子,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集市,心中早就已经对她们口中热闹异常的即集市幻想过很久了。行人熙熙攘攘,小贩儿喊叫不绝,好不热闹。“等处理完这些后带你逛逛。”
楚樘看着一脸神往的呦呦说道。“谢谢楚大哥。”
呦呦开心的回答。楚樘首先是将这一车的野味拉到了一个饭馆,里面的掌柜把所有的野味都看了一遍,要了那一头野猪,又要了两只兔子两只鸡,这样一来车上的东西就少了多半。从掌柜的手里接过银子之后,楚樘也不再多做停留,今天晌午之前一定要将这些都卖出去,下午他还有别的安排。又拉着车回到了前面集中叫卖的地方,也不跟其他的小贩一样叫喊,而是直接在地上写了价钱,原本哟哟还担心他这样木讷,会不会卖不出去。谁知道结果出人意料的顺利,蹲下来看野味的人不绝如缕,很快就只剩下一只兔子了。看着大胡子满脸的汗,呦呦有些扭捏的在手里扯着之前大胡子递给她的汗巾,趁他坐在木车上喝水的间隙,上前了几步,俯身替他擦拭了一下额头浸满的汗。楚樘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让她的手反射性的想要收回,向来反应敏捷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缩回去,直接伸手握住了,然后被他的大手带着擦遍了汗珠。虽然他的五官被茂密的胡子遮盖了大半,就是露出来的眼睛跟眉毛也是充满了阳刚之气,可呦呦却感觉到被魅惑住了心神。“小夫妻俩感情真好。”
旁边卖菜的大娘如是说道,呦呦这才回过心神,急忙从他是手中抽回来,然后将汗巾丢给了他,背对着他坐在木车上。“才刚成亲吧,得了,你这一只野鸡就留给大娘吧,给你。”
说着大娘就准备从兜里掏钱。“不用,换些菜。”
楚樘说道,然后又似乎是想到什么一样,继续强调了一句,“她爱吃。”
后面这句欲盖弥彰,让大娘笑的更加欢畅。这个大胡子,绝对是故意的。现在想想之前的场景,没准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劳烦大娘先帮忙照看着,还有些东西需要置办。”
现在已经晌午了,大娘刚刚已经随意的吃过了两个烧饼,集市是一直持续到傍晚的,因此,便空出了一两个时辰,楚樘决定带她逛逛。待买好了米面等必需品之后,楚樘带着她进了一家裁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