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想看到王爷,可您毕竟还在病中,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再说王爷谈事也不喜欢旁人打扰,您就别去了。”
江语棠虽然好奇两人要说什么,可也没到不知分寸的时候,自然不会去讨人嫌。于是点了点头,就安心在屋子里等大夫过来。许大夫仍旧是那几句话,大概就是她身体虚,让她好好修养,又加了一句以后千万别再往刺激场合上凑,以免再次受到惊吓。江语棠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前世她的身体可没这么多灾病。但仔细想想,以前生活在红旗下,哪里见识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也就跟自己这菜鸡身体和解了。从晚浓那里听说秦恪照顾了她许久,江语棠心中也很是感念,在得到许大夫的准允之后,就去厨房打算做个薯条当点心。她上辈子没什么口腹之欲,手艺也仅限于没把自己饿死,不过炸薯条这种吃食胜在新颖,她觉得倒也不会出错。正拿着刀,不太熟练的给土豆削皮,脑中就突然出现了十三的声音。“宿主这心理承受能力还是需要锻炼,以后需要你记录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不能死一个人,你就大病一场吧。”
听着这讨厌的风凉话,江语棠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人命关天的大事,谁能抱以平常心?若真的连生死都能看淡,视人命如草芥,那与冷血的怪物有何区别?”
十三本来想吐槽,在这个朝代,这种人大把都是,他身边本该最亲近的夫君也是如此。可想想毕竟不是一个时代,有些不能接受的或许永远都无法同流,也就释然。毕竟一个外来者完全融入这个既定走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悲剧。“外头的风向如何了?”
江语棠并不知道它为什么沉默,只当它是被自己怼的说不出话,便转了话题问道。十三也没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回答:“赵曼凌的死,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那些不满的,最多也就是觉得要过年了,遇到这种事实在是晦气。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再耽搁下去肯定多生变数,那些人也就不再叫嚣。反倒是秦礼这一次上了大分,没少有你家那位提点。”
听出它语气中有几分调侃,江语棠的神色又有些不自然,不过在确定自己对秦恪确实有几分好感之后,她也能坦然面对。“五皇子倒是聪明,知道及时止损,就是不知他那贵妃亲娘会不会扯他后腿。”
“贵妃这些年承宠,也就是因为她的美貌与家世,聪明是半点不沾。不过也正是因此,敏感多疑的皇帝才更愿意将她留在身边。不过听说这次她学乖了,即便皇帝贬了她赵家好几个官,也没见她有所怨言。”
“那五皇子有福了,至少以后贵妃不会给她添乱。”
江语棠想着想着,就不由想起了秦恪。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两兄弟关系还算不错,可皇室之中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兄弟反目成仇。思及此,她就心不在焉起来。“你说到最后,秦恪会是什么下场?”
她问。“目前并没有值得参考的文献,证明锦王这个人会有怎样的结局,但和帝、也就是五皇子秦礼手段狠辣,在他手下唯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弟结局还不错,得到封地快活一生,其余兄弟有死生有流放,皇后所生的太子最后甚至被处以车裂之刑。”
江语棠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时常会觉得,自己是来自世外的旁观者,在秦颂安之前,她也从未想过要拯救谁。但她不能否认的是,她曾不自量力地认为自己有拯救别人的能力。可她甚至无法得知自己心仪之人的结局,又拿什么去改变未知?“宿主,虽然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见,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一句,人固然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但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不同时代的人,这注定会是一场悲剧。”
话说的虽然直接,却也现实,江语棠并不是个听不进劝的人,闻言确实想了想。可同样,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喜欢上谁,未来都是不确定的。毕竟和平年代也会有车祸失忆这种意外,所以赌与不赌,也都没差。”
十三想与她说,完全的未知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晓一部分的未来,却无法去撼动那冰山一角的未知。可偏偏那冰山一角,就是你所重视的一切。你会更容易崩溃,更容易将一切苦难归结于自己的无能。可它到底还是没有说,因为它知道,江语棠或许也更加明白,却孤注一掷,无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