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这般态度,那是真的一点也不给林梦音面子,估计后者在这别院里头待了那么久,也没说过这么多的委屈。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却也知道别院的管事是贵妃那边的亲信,根本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此时要么有委曲求全,要么就把事情挑开了说。“娘娘委实不必装傻,妾身的意思你应该十分明白。没有一朵花能够容忍叶子分去它的养分,难道锦王府真的甘做绿叶?!”
合着绕来绕去,是起了挑拨离间的意思。江语棠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贵妃娘娘那边的人?”
林梦音心中咯噔一下,目光中明显有几分慌乱之色。“妾身就是贵妃娘娘送到五殿下身边的人,王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真是贵妃娘娘送到五殿下身边的,自然会再三进行不敢犯错,也不会这么把自己当一回事儿。最主要的是,你见到我,合该毕恭毕敬才是。”
林梦音不以为然,“王妃娘娘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些,咱们贵妃娘娘自始至终可都没把锦王府放在眼里。”
“你的消息这么闭塞,想必一定不怎么受贵妃娘娘重用吧。”
江语棠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前些时候因为一些变故,贵妃娘娘对我们也算是奉若上宾,你若真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想必应该也有一两个月没有进宫了。”
听得此言,林梦音半信半疑,“贵妃娘娘不曾与妾身说这些,或许只是表面客套,王妃娘娘却当真了呢?”
“那如果连你家娘娘都得表面上给我们三分面子,你又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颐指气使的?要不要咱们现在就去贵妃娘娘面前说说,问她对我们锦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林梦音当然是不敢去的,此时贝齿咬的死紧,眼眶也是红成了一片。之后不知是想起来什么来,竟然十分能屈能伸地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妾身也不过只是提醒王妃娘娘两句,若是娘娘听不进去的话,这算是妾身多嘴了。”
说着还不忘给她行了个礼。刚才那般剑拔弩张,此事倒是如此春风和煦,真不愧是变脸大师。奈何这变脸的痕迹太过严重,总让人看着觉得颇为不适。“我虽不知五殿下对你如何,但不管对你如何,都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只要你坐不上正妃的位置,就给我低声下气地好好做人,否则莫要说我不给你面子。”
江语棠撂下这一句狠话,那些刚才好似精心挑选的话却都被她扔在了地上,到底是因为花太好看,她也没舍得踩过去,只是跨了一步往前走。花园就在池塘旁边,也算是应景,此时江语棠就一步跨到了池塘旁。晚浓和兰英也撤了手上的事务,准备过来跟着,谁知就在此时林梦音突然出手,抓住了江语棠的手臂。“王妃娘娘恕罪!妾身不过是不会说话才得罪了您,您掌嘴便是,何必非要推人下水呢?”
这喊叫的声音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江语棠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压根就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二人缠斗之间虽然离着池塘越来越近,确实也没有掉下去半分。眼看着林梦音急了,就要下狠劲,江语棠就微微勾起了唇角。“跟我在这儿装无辜玩心计,你还嫩的很呢。”
说着自己就往池子里头摔了下去。林梦音足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那个要跌下池子的人,一时之间面红耳赤,跟着就跳了下去。晚浓和兰英连忙过来营救,一个捞江语棠,一个捞林梦音,等到别院的下人闻声而来时,他们几乎是一起上来的。“王妃娘娘为何要下如此狠手?亲身究竟哪里得罪了您,您竟然不愿意放过妾身!”
林梦音嘤嘤垂泪,好不可怜。这个时候谁弱谁有理,江语棠根本不怕她,直接就昏死了过去。晚浓吓坏了,双目通红,赶紧喊道:“快去叫大夫啊!我家娘娘本来就身体不好,若是有一个三长两短的,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别院一下就乱了起来,好在本来就有大夫坐镇在此处,管事的一去请,人就不敢耽搁地来了。全程林梦音那是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总之是被江语棠抢占了先机,只能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闹了这么一出,秦恪和秦礼那头自然也是惊动了。报信的人本来就是别院的忠仆,丝毫也不偏私任何一方,只是将自己看到的大致说了一说。可即便如此,秦恪的目光已经是一片冰冷,连说都没跟秦礼说一句,这就骑上马奔驰而去。秦礼自是担忧,连忙也策马跟上,二人等到了别院之时,江语棠已经被抬到了屋子里去。同样落水的林梦音却连衣裳都没换,被压着跪在院子外头,看样子是冻的直哆嗦。“如今已至春日中旬,气候回暖,更有阳光普照,你这身上的衣裳都快干了,倒也不必装的一副冻着的模样。”
兰英简直是一针见血,丝毫不给林梦音演戏的机会。害的人嘴角抽了抽,就是不知自己继续发抖好,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演技更好。到最后还是因为觉得被她一说就停下,未免太没面子,所以继续抖了下去。秦恪见此,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大步往屋子里去。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允你动用私刑,替你家王妃除了这个恶气。”
兰英听得此言,直接行礼应了下来,生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林梦音的脸上。那张原本还算苍白的脸,立时浮现了几分红色,因为她上头还搽了一层粉,竟然营造了几分白里透红的错觉来。林梦音只觉屈辱,刚想要质问她有什么资格打自己,就瞧见了秦礼从外头走过来。她如同是一下子泄了气,不堪一击地倒在了地上,疼地哭了起来。“殿下快救救妾身吧,妾身都要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