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秦恪一贯的行事作风,想要了解事情,也不过就是把人给绑起来仔细审问一番。可他总觉得这背后牵扯的并不是什么小事,所以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打草惊蛇。江语棠要去,他也没有阻拦,只是让她多带了几个人手,以保护她的安全。江语棠却没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还带了晚浓和兰英一起,坐着马车来到了柳家村。皇都地界广阔,柳家村离他们的住处也有不短的距离。为了晚上早点回来,江语棠几乎是一早就带着人上了马车,路上也吩咐张裕把车赶快了一些,才终于在正午之前到了柳家村。从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在皇都的繁华之处生活,乍然来了这么一个小村落,还真有些莫名的错乱感。不过此地的空气确实比皇都要舒适许多,江语棠一下马车就开始呼吸新鲜空气,只觉得鸟语花香分外沁人,颇有几分误入了世外桃源的感觉。“娘娘,咱们的行装未免太过扎眼,还是低调一点好。”
张裕上前提醒道。江语棠带了这么多人,张裕他们也不害怕保护不了她的安全,只是不想她来了这一遭却无功而返,所以才会出言提醒。江语棠也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早就带着朴素的衣裳,此时换上之后只需要把马车藏一藏,也就没那么扎眼。“一会儿你们不必跟我太近,只需要分散一些,随时注意到我这儿就是。”
江语棠吩咐道。带来的护卫们都是经常会跟秦恪出去办事的,自然也知道分散开来不引人注意需要怎么做,于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随后分散各处。江语棠一时之间都给看愣了,要不是她知道这些人得了消息绝对不敢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一边,她是真的以为几人都已经离开,否则她怎么就瞧不见人呢?“那奴婢要不要也藏起来?”
晚浓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江语棠只觉得好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能藏到哪儿去?还以为自己跟他们一样有那么好的身手?还是好好跟在我身边才是正经。”
晚浓也不觉得生气,乐呵呵的跟着,只是没走两步,江语棠就回头提醒她们,“你们也不必对我太过恭敬,就当我们是过来寻人的三个姐妹,表现的亲近一些就可以了。”
晚浓闻言立刻挽住了她的手臂,表现出一副亲昵的模样,兰英还是不愿逾矩,只是跟在她们身边更近一些,也防止有什么突发的变故。三人就这么走到了村子里头,现在家家户户正是准备做饭的时候,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飘了老远,混在一起颇有几分农家乐的感觉。江语棠四处张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脚步不算快的中年女子。“请问这位婶子,我听闻柳家村有一位屠户,不知他住在何处?”
那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觉得来人虽然只是一身粗布麻衣,却仍然挡不住身上的矜贵,一时之间也不敢怠慢。“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是过来替主家买肉的吗?”
中年女子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猜测,只是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奇怪。毕竟大户人家的下人怎么会到他们这个偏远山村来买肉?就算是觉得这里土生土长的肉质好,也只会找人送上门去,何必亲自跑一趟?可江语棠却没有用这个由头,而是抹了抹眼泪。“婶子有所不知,我妹妹是被那野男人骗了,在家中等了他半年之久,都没有见他回来,实在是没了办法,才在多方打听之下找了过来。”
农家人一贯朴实,此时一听见他们有这样的遭遇,一半为他们觉得气愤,一半又是八卦。“他骗你们什么了?”
江语棠不动声色的戳了一下晚浓的手臂,明显就是由她发挥的意思。晚浓也想到昨日自家娘娘答应你自己的条件,立马就哭了起来。“婶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啊!”
她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演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当初我离开家跟他跑了,他承诺过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可没过多久他就说出去跑生意,一走便是半年。我在家中苦苦等待,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日日以泪洗面,却没想到他在这儿过的好好的。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眼看着她哭的都要站不住了,江语棠和兰英赶紧一左一右把她给架了起来,那中年女子也没怎么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下子就相信了,也不由得愤慨起来。“他家就在溪口,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有一个简陋的土屋就是。倘若他不认你,你就过来找婶子,婶子带你到村长那里去说说道理,看他敢不敢不认你!”
晚浓也是听了情况的,当然知道此人行踪不明,他们也不是要来找他的住处那么简单。于是又哽咽着说道:“实不相瞒,昨日我就打听到那儿,偷偷过去看过了,他根本就不在!我估摸着他是知道了我会来,所以连夜收拾收拾走了!”
“不能够啊。”
中年女子颇为奇怪,“他家养的那姑娘那么耗银子,不卖肉了还得了?”
中年女子说到这儿也发现自己口不择言了,可看着晚浓那个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我说丫头,你要不也可以去找他了,这半年来他身边都有了旁的女子,且看着两人还十分恩爱的模样。我我瞧着你年纪也不大,长的又还清秀,现在跟人和离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嫁个好人家。”
中年女子没说的是,那姑娘长的比晚浓要好看,举止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就怕那屠户是怕了高枝儿,跟她继续过日子的可能性很小。晚浓听到这儿,神色似乎都恍惚了一下,眼眶通红,“可当初他要出来做生意,我全部的家产都在他手上,怎么也得拿回来吧!婶子可还知道他别的住处?人脏了我就不要了,那钱财我是一定要跟他讨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