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对秦礼其实也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做皇帝,她或许根本就不想与此人有所交集。可这种事情也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所以她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不瞒太后娘娘说,其实臣女心中也有点没底,毕竟王爷那样一个人,其实很少会对谁表现出重视的模样。可正是因为他很少表露出这样的情绪,所以哪怕一星半点,臣女也想抓住了,尽力去为他着想。”
好一个深情人设,江语棠自己说着,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更何况是一旁听着的太后?只见她眼眶竟然都微微湿润,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年少时光,轻轻拭了拭眼泪。江语棠当时就被吓坏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地愣在当场,生怕太后追忆往昔,到时候在说出什么她不该听的话,又或者伤心思虑,对身体不好。好在太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轻叹了一声,感慨说道:“人总是在年轻的时候,才会有那些赤诚的想法,一旦到了哀家这般年岁,许多情谊便都不纯粹了。你很好,是秦恪配不上你,待他回来之后,哀家一定会为你做主。他要是敢辜负你,哀家定不会轻饶了他。”
那倒也不必。江语棠闻言哭笑不得,也知她是为自己着想,心中只觉一阵暖意。太后感慨完了,也自然说及了正事。“按照你说的,哀家到时候会让贵妃也过来一趟,与她一起商议此事该如何判定。到时候你也需在场,就当是做个人证了。”
此言一出,江语棠就有些不愿意了。“太后娘娘,臣女怕是不好出现吧。不管是五殿下还是贵妃娘娘,臣女可都得罪不起啊。”
“你放心,有哀家在,并不会让他们记恨上你。何况你现在已经住在了云静庵,他们也不会轻易动你。”
江语棠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只觉得无奈。可想想此事既然是自己提起,就算不出现,恐怕也难以撇清关系。正想着要不然答应下来算了,便听见外头有人来传。“太后娘娘,五殿下前来问安。”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语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就听见太后问道:“是他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人来?”
“王爷还带了那位林姑娘过来。”
看来今日这当面对质是跑不掉了。江语棠尴尬朝着太后笑了笑,竟也不知自己此时该做何等表情。还是太后早有打算,对她说道:“你先去屏风后暂避,哀家先找了他们问问情况再说。”
听得此言,江语棠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于是被岁和姑姑带着去了屏风后头,没多久,秦礼就带着林梦音进来。二人先是问了礼,林梦音表现的还算乖巧,就只是站在秦礼身边,不问她也就不说话。“你把这姑娘带到哀家面前,是已经决定要纳她为妾了?”
太后也是果断,单刀直入说到了这个份上。秦礼一时无言,似乎并不明白平日里一向很少管他们的太后,为何突然会这么问。可他既然带人来了,就自然做好被问的准备,所以此时轻轻捏了捏林梦音的手,大概是在安抚。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太后说道:“梦音陪在孙儿身边已两年有余,平日里对孙儿也颇有照顾,所以虽然想给她一个名分,不必太多,只想让她能够名正言顺留在孙儿身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哀家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有一点,皇室血脉不容小觑,你现在年岁也不小了,即便只是娶一个妾室,也得承担生儿育女绵延子嗣的任务。哀家已经叫了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先看看她的身体如何,再决定她是否有资格留在你身边。”
这话一说出口,那可真是只把女子当成了一个生育机器。不过仔细一想,秦礼毕竟是皇子,以后还有可能成为储君、成为皇帝,他身边要的可不只是一位解语花,还得有所价值才行。放在这个时代,其实并不难以理解。可是林梦音明显有些紧张,握住秦礼的手也稍稍紧了一些。秦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真为她说起话来,“皇祖母莫怪,前些时日她没了一个孩子,母妃已经叫太医给她查过了,除了需要养着一些,身体上并无大碍。”
“哀家要查的是哀家的事情,贵妃查过的也不算,你可是有什么异议?”
太后平日里其实并不算严肃,特别是对待自己的孙儿,不光少有管教,也不会太将自己放在一个长辈的位置。而现在她却如此果断,让秦礼也无法拒绝。所以只能拍了拍林梦音的手背,对她说道:“只是查查身体,不碍事的,你也别怕。”
林梦音这一瞬间面色难看,即便是掩饰的很好,似也能被窥见几分。太后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也有了猜测,眉心也紧紧凝了起来,估计是也已经预见了麻烦。于是不多时,太医来了,贵妃也得了消息赶来,几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一个结果。“这位姑娘只是脾胃虚寒,平日里用些药膳补补就好,别的没有太大问题。”
太医年岁也大了,说话也有几分重量,他一开口,自然不可能有人怀疑他的医术。太后怕这娘俩继续被匡骗、自欺欺人,干脆道:“哀家不关心她的身体如何,只一点,哀家得问清楚。她之前没了一个孩子,可有此事?”
太医闻言也是一讶,“看这姑娘的脉相,并不像是有过身孕的,又何谈小产?臣绝对不可能诊错,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行了,哀家也没有要问你罪过的意思,你先回去吧。”
连个补药的方子都没开,太后就让人回去了,太医在皇宫里头忙活了大半辈子,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赶紧随着宫女离开。等人走后,太后便是勃然大怒,“你欺瞒五皇子,究竟做的是何打算?又是谁派你潜伏在五皇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