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我表露出信任。不论是从何等层面上。”
江语棠听到此处还真有些尴尬,就好像是受到了控诉一般。好在秦礼不过只是说了一句,就不再谈起这个话题。“北漠的消息,你知道了多少?”
他问道。提起北漠,江语棠的面色就冷下许多,“我只知道镇北将军早有安排,设下了圈套,打算把王爷率领的军队一并掳获。而如今,他似乎已经得手了。”
江语棠说着说着,总觉得自己心里也发寒,忍不住拢了拢衣袖,眼中颜有几分落寞与担忧。秦礼都看在眼里,也不忍她继续如此。“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就我的情报来看,确实是与你说的差不多。”
此言一出,江语棠的脸色就白了白。“不过事情也有转机。”
秦礼忽然说道。瞧见江语棠一下子就抬起头来,他才细细说道:“我跟在五皇兄身边许多年,知道他行事虽然果断决绝,却从来都不会冲动。镇北将军如今已经拥兵自重,皇室派遣的军队也并不算多,连勉强抵抗恐怕都不足。如此情形之下,他不可能贸然行事。”
“可是他的军队都已经被俘获,就算他逃出去,又能如何?”
“这一点我也不知,可我知晓,皇兄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其实只要他逃出来了,一切都好说。”
江语棠因他这番话,多多少少放心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她此时忽然就明白了,秦颂安提醒她那句话的意思。于是她也鼓起勇气,问秦礼:“如果王爷真的被判作逃兵,五殿下会帮他吗?”
问及此话时,江语棠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像是并不敢听见答案。然而秦礼就像是早就知晓她会这么问,又像是毫不犹豫,直接就答应下来。“我与皇兄之间的交情颇深,当初战场上,他几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自然也会有回报。结果如何我且先不与你论,但我一定会倾尽我所能,为他谋一条生路。”
能让未来储君、未来帝王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已经是不小的承诺。江语棠听到这儿,就算是真的松了口气,随后郑重的朝他鞠躬行礼。“倘若王爷能够平安归来,臣女定当拜谢吴殿下。”
秦礼被她这番态度闹得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上前去扶起了她。“你不必与我如此客气,其实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喊你嫂嫂,这样不会太过生疏。”
江语棠闻言也是释然一笑,“五殿下若是还想唤我嫂嫂,也得看看你皇兄的意见,说不定他回来之后,也未必会想与我再续前缘。”
二人说到此处,气氛已经是十分轻松了。江语棠就这么回去,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只是等回了安慈殿,才发现岁和姑姑竟然等在门口,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她还以为太后是心里头又想不通了,所以把身边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可是看岁和姑姑的样子,却又不像。“陛下来了,二人正在里头说话呢。”
原来不是心里想不通,而是要解决问题去了。江语棠闻言也没有太担心,把岁和姑姑拉到了旁边去,才问道:“那太后娘娘心情如何?倘若是心情不好,我可得去做点糕点。”
“太后娘娘总是最喜欢姑娘的手艺,不管心情好坏,总是愿意多吃两口的。”
岁和姑姑说的还算轻松。可说完这话,却多少有些感慨。“太后娘娘已经许久不曾见陛下了,就算是之前见面的时候,母子二人之间似乎也没什么话,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一般。其实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是赌着气呢。”
江语棠入宫这段时间,确实就没见过皇帝过来,可想想其中缘由,却也不觉得这是小事。“说深仇大怨不至于,可是事情一日不解决,就如同扎在心口的一根刺,怎么都让人不痛快,我倒是觉得,能说清自然是最好,错了的到道个歉,也就没那么个事儿了。”
岁和姑姑听了之后,却失笑着摇了摇头,“奴婢在宫里头也待了挺长一段时间,这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口中听见要让陛下认错的话。”
江语棠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荒谬的言论,“陛下确实是九五之尊,可太后娘娘也是万人之上。哪怕不论事情对错,不还有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以及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的道理?总不好因为陛陛下是皇帝,就让太后娘娘受了这委屈的道理。”
她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有理有据,也叫人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只是这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放到外面去可千万别说,免得传到陛下耳朵里头去,有你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