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后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江语棠还是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算一算现在的时间,刚好是太后用完早膳,江语棠跟随岁和姑姑去了太后院子里,果然见到已经开始喝茶,只是面上难免带了几分疲态。江语棠朝着她行了一个礼,随后明知故问道:“看太后娘娘的状态,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太后揉了揉眉心,倒也不瞒着她。“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丑时了,哀家干脆没睡,就想了想一些事情。”
江语棠不去多问,只是劝道:“觉还是要睡的,太后娘娘的身子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了,自然不能熬夜伤身。”
“知道你担心哀家,但哀家也确实是睡不着。”
她放下了茶盏,却自始至终不曾抬眼,那垂下的苍老目光之中,似乎带着深沉的韫色。“静怡昨天晚上偷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她问。江语棠点了点头,“有所耳闻,只是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倒是有不少版本,臣女女也不知道信哪一个。”
“静怡说是要偷跑出宫,其实是跟人约定好了私奔,这也是为何皇帝听了之后,直接便是大发雷霆。”
江语棠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心中也凉了半分。如果只是偷偷跑出宫外的话,其实也有许多能够解释的地方,毕竟公主在皇宫里头待的久了,想要散散心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做出与人私奔的决定,毕竟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私通的罪名扣下来,那名声可算是毁了。甚至还有可能会牵扯到皇室,也不怪皇帝会如此生气。“之前并未听说过静怡公主和谁两情相悦,这所谓私奔,又是从何而来?”
她确实是不解。然而被她这么问起,太后却冷哼了一声。“倘若真是跟人两情相悦,哀家或许还会酌情,体谅一下这孩子情窦初开,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她,这次她要出宫,也是对方报的信。”
太后虽然为人公正,去到底是愿意维护自家孙女的。至少此时相对于外人,她更愿意偏向静怡公主。可江语棠听见这样的话,却觉得有些慌张。“臣女能不能问问,那个男子是谁?”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然而在听见太后平静输出“齐景林”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寒心。“德妃与贤妃虽说不算敌对,可这么多年也是相安无事,并没有任何牵扯,结果小辈却缠在了一起,两人估计心里都膈应。可偏偏齐景林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静怡的一厢情愿,哀家果真是信错了他。”
太后还在愤慨,江语棠却觉得十分好笑。这个一厢情愿用在静怡公主身上,或许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可对方明明没有那个心思,却又为何非要去招惹她,甚至还在她就要触碰到解脱之路的时候,狠狠的又把她拉回了深渊?除了坏,除了本就有仇,江语棠甚至都想不到任何理由。“那陛下那边,是如何裁定的?”
她问道。“齐景林到底无辜,皇帝也只是对他小惩大诫,就放过了她,只是静怡恐怕要在皇宫之中关一段时间,甚至连她的母妃也不能去探望,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熬得过来。”
太后说着说着都有些惋惜,似乎是不明白,从小那么体贴乖顺的一个小女孩,为何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但不论如何,结果既然已经产生,就由不得他们不去接受。江语棠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是在心底齐景林又记了一笔,琢磨着哪天如果真的见到了他,一定要问问他究竟在做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