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兄弟一个重伤,一个在仙路上挣扎。 也都是魁阴宗造成的。 “知不知道梁衍的洞府在什么地方?他是独自修炼,还是和魁阴宗余孽一起?现在能不能联系上史荭师姐?”
秦桑想了想后,沉声问出一连串问题。 梁衍可能已经突破筑基中期,但秦桑不怕,他手里不仅有六杆十方阎罗幡,还有一枚符宝,同境界修士鲜少有能和他抗衡的。 即便梁衍也有十方阎罗幡,阴魂丝无法伤到秦桑的元神,也会威能大减。 如果能找到梁衍,有心算无心,杀梁衍、救出史荭师姐不难。 “梁衍杀了魁阴宗筑基修士,生怕败露,不敢再和魁阴宗余孽联系,又怕被元照门揪出来,所以一直藏在暗处修炼,很少露面。行踪飘忽不定,洞府异常隐蔽,而且经常更换。 “后来梁衍修为提高,觉得风声没那么紧了,才逐渐放松警惕,慢慢开始在阴山关和古仙战场活动。 “几年前,我和史荭师姐相遇时,就是在古仙战场里的风沧坊市。 “这些年来,史荭师姐虽然取得了他几分信任,但这种信任非常有限。梁衍此人生性奸诈,因为怕被梁衍察觉,师姐和我联络的次数极少。 “其实,我一直想引元照门的人来诛杀梁衍,解救史荭师姐,可始终没找到机会。这样肯定会把师姐一起害死,虽然她曾说宁愿……” 谭豪语气顿了顿,长叹出声。 秦桑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冷哼道:“能找到梁衍就好!史荭师姐有没有提起过,此人惯会用什么法器和手段?”
“说过。”
谭豪点点头,“梁衍身上有两件很厉害的极品法器,一个叫黑龙石,能大能小,重若千钧,修士的肉身大多脆弱,一个不慎就会被黑龙石砸成肉泥。另一个是缚灵索,能困锁对手,封住对方的灵力和气海,两件法器互相配合,正好相得益彰。若非害怕元照门,梁衍行事没那么低调,在阴山关肯定能闯出不小的名气。”
没有阎罗幡。 秦桑暗暗点头,这样一来,诛杀梁衍的把握更大了。 想想也是,别看阴煞渊吞噬了无数人命,想炼制成一杆十方阎罗幡可没那么容易。 必须等祭品慢慢修炼到炼气期第十层,时间漫长且不说,阎王的反噬越来越厉害,能抵御住反噬,坚持到最后的人少之又少。 孙德的父亲是魁阴老祖嫡传徒孙,也只帮他集齐六杆,勉强成阵,后面的都得他自己想办法。 越武的地位肯定不如孙德父亲。 梁衍虽然得了两个筑基魔头的遗产,也未必能凑齐六杆十方阎罗幡。 一路上,秦桑让谭豪把他对梁衍的了解仔细说给自己听。 杀梁衍是一定的,不过梁衍此人行踪不定,怎么杀,在哪里杀,还要仔细考虑一番。最好先能和史荭联系上,里应外合。 见秦桑答应出手相助,而且展露出真正的实力之后,谭豪也高兴异常,兴致勃勃的把自己对阴山关的了解,都事无巨细的和秦桑说了一遍,让他加深了解。 二人边商议此事,边回到阴山关。 然后又出阴山关,一直向西南方向行进,直至沼泽的边缘,接着进入十万大山,来到一座位置偏僻,非常荒凉的雪山。 两道人影悄然落在山脚一处幽谷。 谭豪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挪开幽谷深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面带羞惭的跟秦桑解释。 “沼泽外不归阴山关管辖,一直非常混乱,杀人夺宝之事时有发生。 “阴山关控制的洞府安全是安全,但租金太贵了,我负担不起。 “后来幸运地发现这里有一条小灵脉,就在此开辟了一个洞府,虽然灵气稀薄了些,胜在足够隐蔽……” 秦桑点点头表示理解,大部分散修都和谭豪一样窘迫,过得非常清苦,为了修炼资源而奔波。 进去之后,谭豪又将巨石挪回去,小心翼翼抹去外面痕迹。他没有在洞府外布置禁制,如果禁制不强,反而是多余的,更容易被其他修士发现。 山洞幽深曲折,脚步声回荡。 秦桑跟在后面,走了一段,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溪水的声音,随即感受到一丝暖意。 同时灵气愈发浓郁,石缝里长出密密麻麻不需阳光的植物,绿色的植物连成一片,越往里越多,如同绿毯,竟有些春意盎然的味道。 洞府里估计有一个温泉,环境算是不错,不过灵气委实稀薄了些,以谭豪的修为,也只能算勉强够用。 尽头出现一个防护灵阵,等谭豪将灵阵打开之后,一个被修整得非常方正的石窟出现在秦桑视野之中。 石窟规模不小,穹顶上镶嵌着十几枚夜明珠,里面干净整洁,有一条流淌着温热泉水的暗河,从山腹流出来,其中一截正好横穿石窟。 暗河两岸长着花花草草,只有一个简单的石床,估计是谭豪修炼的地方。 秦桑没有发现谭杰的身影,却看到一个漂浮在暗河中心不动的玉棺。 看到这一幕,秦桑心下猛然一沉,扭头看向谭豪。 谭豪放轻脚步,走到玉棺旁,手掌摩挲了一下玉棺的棱角,自嘲地笑了笑,“秦兄,其实我不怕死。我死了,谭杰也不会落后我太长时间,在九泉之下,我们兄弟又能重逢。那时候,他的状态肯定比现在好很多很多……若有来生,我定会告诉他不要修仙。”
玉棺中,盛满了某种灵液,灵液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正是谭杰! 秦桑凝目看着谭杰,他还是很年轻,和秦桑的记忆完全对得上,但没有了往日的活力,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像活人。 不过,秦桑确实能感受到谭杰体内微弱的气息,说明他还没死,但看样子比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气息太弱小了,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现在的谭杰,是一个活死人! “这么多年……” 秦桑的声音有些干涩,“谭杰兄弟一直是这个样子?”
谭豪点头,幽幽道:“是啊,四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