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龙,你就认命吧,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投降做观主老大的奴仆,饶你一条小命!”
闾子进从来都是有仇当场报,用老龙以前的语言回敬过去,这就叫现世报。 他觉着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小半年的龙威淬体,他已经快要晋级了。 龙嚎声渐渐沉寂,老龙打定主意不出声自取其辱,他能忍,几千年都熬过来了,小小的屈辱挫折算得了什么? 再怎么折磨都要不了他的命,大不了沉睡过去。 待醒来又是黑暗的新日子,慢慢恢复修为,准备对付道士的手段就是。 他不信那几个人类能在此等阴寒地与他耗十年、百年? “其实事情很好解决,出门千里为求财,只要你将多年的珍藏宝物,拿出来几样,要我们看得上眼的,就当是破财免灾,补偿我们的损失,我们不找你的麻烦,这个提议如何?”
闾子进循循善诱,与观主的攻击配合无间,开解不开窍的老龙。 “我呸!”
龙魂忍无可忍回了两字。 卑鄙的驴子,想诳骗他的藏宝,门都没有。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那个道士怎么破的龙涎魂毒,奇哉怪也。 恢复黑汉子身形的闾子进,觑见身边的土老头师徒两个笑得很是幸灾乐祸,他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遭老龙鄙视他若无其事,道:“观主,往死里打吧,别和老龙客气!”
遇上这么个要钱不要命的吝啬龙,他也莫得办法。 经文声漫漫,昼夜不歇,回荡在黑暗洞窟上空。 符光如梭似电,龙声归于沉寂。 五天五夜便这般耗着过去,张闻风也不知那头装死的老龙到底损耗了多少修为? 他还是第一次持续念经这么长时日,精神不能松懈,音韵不能偏差,很耗神耗费修为,到后面变作了一场枯燥乏味的体力活。 镇龙洞内其实不怎么适合修炼,阴寒气、龙气、灵气、死气等气息混杂,除非是淬炼身躯、磨砺心境,他已经补充过一次丹药。 估计老龙算准了这一点,不担心他们熬几年。 他暗中传音两两一组在洞窟边角搜寻宝物的四人:“土护法,你和闾子进往中间稍接近搜寻,据说龙骸附近,有机会长出稀有的‘龙爪草’和‘龙鳞果’,是淬炼体魄和滋养神魂的奇药。”
他是听游梦长说的,龙陨之地,天长日久,有机会长出汲取龙气、龙魂应运而生的天材地宝,也就是古话说的,“富贵险中求”。 但是眼前这头老龙死得不彻底,半死不活的,也不知是否有传说中的奇药? 还得冒莫大风险,提防老龙从装死状态暴起反扑。 离龙骸越近,龙魂能够发挥出来的攻击力,自是成倍增加,这点毋庸置疑。 四人接到传音,汇聚到观主身边。 杨水兰挥手布置水法禁制,做些遮掩,传音道:“观主,万一老龙偷袭,你可有把握能护住他们,安然退回来?”
她听说过龙鳞果的传闻,这次下镇龙洞历练,收获颇丰,超乎预期多矣。 担心贪多必失,以老龙表现出来的守财吝啬性子,土护法他们敢去接近龙骸搜寻藏宝,不啻于龙口夺食,风险极高。 似乎有龙族血脉的,像小泥儿也很护食守财,一门心思往家里扒拉宝物。 土堃抢着传音:“观主必定是有六七成把握,才会提出让我和闾子进前去探寻,放心,我和闾子进一点点摸索过去,不接近龙骸就是,能找到一点龙涎石,和其它完整的材料宝物,都是大赚。”
他左手托着飞来石往上抛了抛,这是他保命的宝物。 也是后来想明白,那头死去多年的老龙,留下了龙涎凝结而成的龙涎石,要不然没法炼制龙涎魂毒。 闾子进传音叫道:“机会难得,可以去试一试。”
他是第一次听说龙爪草和龙鳞果,如此好东西,当然要搞点尝尝味儿。 张观主一心几用惯了,仍然不停念诵超度经文,借助黑链不停攻击没有动静的老龙,传音道:“谨慎点,问题不大,但有一点,切不可接近龙骸五十丈内,否则龙魂即使陷入沉睡,很大可能惊醒。”
这些奇怪的冷知识,是活得够久的游梦长告诉他的。 那老货怂恿他派遣两人去试试运气,成了固然是好事,不成亦没甚损失。 梦魅老头猜测龙魂应该是陷入某种无知无觉的秘术之中,以应对他借助锁龙链发起无止境的攻击折磨。 土堃见观主说得言之凿凿,他心中有底了,以往他真不知不能接近龙骸五十丈内的隐秘,越发肯定有高人指点过观主,哈哈笑道:“观主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
又踢了身边黑大个一下,传音调侃道:“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不担心。”
闾子进满脸讨好:“哥哥诶,你可别丢下我一个面对老龙,我胆小很小的,有点风吹草动,我跑得贼快了。”
“闾子进,短距离你肯定跑不过我,这方面我可是很有心得。”
“别啊,土爷您别老是吓我,心里头发毛。”
两个家伙嘴上斗了几句,钻出水法禁制,沿着巨链鬼鬼祟祟往远处的龙骸方向摸去。 杨水兰左手举着紫螺塔,右手掏出一条半透明的水索,盯着两人方向,如临大敌,准备随时接应遭遇攻击的两人,观主要专心催动黑链攻击龙魂,乐子施展不出远距离法术,她肩头的担子不轻。 镇龙洞内即使陷入沉寂,气息仍然混杂,缓缓流淌,有各种各样的残留禁制干扰,使得神识不能及远。 能看到两人偶尔俯身寻摸一阵,很快只剩晃动的模糊黑点,到后面彻底看不到。 等了约刻钟,陡然听到一声夹杂痛苦的龙吟传来:“该死的驴子,本王要碾碎你,休想偷取本王的宝物……” 张观主念经声越发急促,加紧攻击被惊醒的龙魂。 巨链上流光如炽,给龙魂造成了连续不停的痛苦,干扰着龙魂的攻击。 那片空中冒起剧烈的银白雷光,龙吟咆哮,轰隆声惊天动地,紧着听得一声驴叫嘶吼,一个黑点翻滚着往这边方向抛来。 一声气急败坏的龙吼追着黑点轰了一记,将腾云驾雾般的黑点打得歪歪斜斜往地面掉落,雷光四溅。 杨水兰闪身而出,眨眼间飞奔出百丈,扬手间,一道水光在黑暗中一闪。 这地方轻易不敢飞起空中,不如地上安全。 “闾子进,是我!”
下一瞬间水光缠住落地上晕乎乎的黑大个,两人之间还隔着百余丈,杨水兰虚拖着挨了一记龙音攻击的黑大个,往回飞奔。 身后狂风盘旋,黑气涌动,龙威下压。 土堃托举着丈许大的岩石,身上萦绕电光、黄芒,跟着被扯得飞起的黑大个身后百丈,一步一个脚印,跑得沉重无比,速度却也不慢。 龙魂一通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击,没能留住偷宝的两人,很快又销声匿迹。 闾子进晃着脑袋站定脚步,黑脸上满是兴奋难耐,隔空挑衅叫嚣道:“老龙,有本事来打我啊,你最好是别打盹,小心我偷光你的藏宝!”
几人都能察觉龙魂的攻击大不如几个月前生猛,观主连续几天不停的攻击,卓有成效。 话虽如此说,短时间内,土堃和闾子进再也不敢前去第二回探险。 老龙阴险狡诈,或许是装出来的虚弱,诱使他们上当也说不定,兵不厌诈嘛。 他们这次能够从接近龙骸五十丈内的地面,冒险抓出一把枯树根样盘踞的龙爪草,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龙魂回应了五个字:“凭你,本王呸!”
自从学会了观主的“我呸”之后,老龙很喜欢“呸”人了。 那片龙骸影影憧憧黑暗地方,任驴子如何挑衅骂娘,再没有半点回应。 张闻风又坚持念经大半天,停止攻击,做一个手势,四人布成阵势,谨慎着走到石壁边缘,鱼贯而出镇龙洞。 估计十天半个月内,观主不想念经了。 这回嘴皮子都差点磨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