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倒是告诉我，我怎么杀厉睿等人？又如何带走你儿子？”

冲动之下，夜晟亲手摘下了人皮面具，沉声质问顾蕊汐。事实上，他是有些后悔的，如果他不自曝身份，也还是有其他办法可操作的。但既然露了真容，夜晟也只能坦然面对了。“夜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顾蕊汐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你没回去，又是怎么让六皇子回去的？褚灵蕴不救了？”

“有病的是你才对，老六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你居然还对他那么好，你是不是瞎？”

“就算六皇子不是好东西又如何？至少他不会伤我身边的人，更不会对我在意的儿子下手，仅这一点，你就不如他。”

“你把我跟他比？你说我不如他？”

夜晟气得双眼通红，看着顾蕊汐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凶狠。这女人当真是没心，一路上，他是怎么护她？怎么帮她的？她竟是忘得干净。那老六又为她做过什么？“都道晟王将褚灵蕴视若珍宝，为其可不顾一切，结果呢？”

顾蕊汐嘲讽道：“你不回皇城救人，就不怕被人真被砍了？到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本王自有安排。”

夜晟不耐道：“不是要找人？还不走？想去给那小东西收尸不成？”

就没见过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夜晟心里有些不快，他到底是为什么留下的呀？诚然，不全然是因为顾蕊汐，但也有一些她的原因。原本以为这女人看到他的真颜，知道他一直留在这边，会感动，结果……是他想太多。“我儿子要有事，我定要你陪葬。”

“你能不能讲点理那小东西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再说一次，厉睿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亲自动手，但绝对与你脱不了关系。”

顾蕊汐很肯定。她不想再跟夜晟说话，再多说几句，肯定会忍不住弄死这男人。冷静！冷静！找儿子要紧！真是好没道理的女人。夜晟心里也窝火，他都这样了，这女人还想怎么样？不是，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要在这女人这里受那劳什子的气？再是愤怒，夜晟还是追上了顾蕊汐。他开始利用自己的势力来找人。别说，讯号才发出去不久，就有人来了。正是伪装成夜晟入皇城救下褚灵蕴，将人带到这菇城之外，快被褚灵蕴那女人给逼疯的死士。来得太急，死士依旧是顶着夜晟的那一张脸。他一出现，夜晟的心脏便是猛地一跳，他下意识看了顾蕊汐一眼，那女人不停地找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心下稍安一些，夜晟抬了抬手，示意死士去远一些的地方。“知道是本王召你，还将面皮带着过来，是嫌死得不够快？”

死士懵逼，他只是看到主子的讯号太激动了，再者，他是从褚灵蕴面前离开的，总不能当着褚灵蕴摘面具吧？面上，死士却是不敢多言的，他单膝跪下：“是属下考虑不周。”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夜晟摆了摆手，示意死士不用跪，直接问道。死士道：“人已经成功救下，并且就在五百米之外，王爷现在随属下过去吗？”

“谁让你把人往沧州带的？你知道沧州现在多危险？”

夜晟气得不行。死士很冤枉：“不是王爷同意的吗？”

如果没有夜晟这个主子的默许，他又岂敢自作主张将人往沧州带？“本王何曾同意了？”

夜晟更怒了：“你是猪脑子吗？你是从菇城返回皇城去的，这里什么情况你没看到？本王会让你将灵蕴往这危险之境带？那本王让你去救人的意义何在？”

“王爷……”死士被骂得不轻，但他还是顶着压力将之前做的事情道了出来。他写了信，没有等到回应，便当是默认，再者，褚灵蕴闹得凶，如果他不带人过来，人就要寻死，届时，一尸两命，他拿什么来赔？夜晟耐着性子听完，随后问：“你说，灵蕴怀孕了？”

“属下不敢隐瞒。”

死士道：“路途中，属下特意请大夫诊断过，并且，侧妃这一路上的反应都特别大。”

夜晟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一时竟忘了应该有的反应，直到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女声。“我的下属是不是你杀的？我儿子是不是你带走的？是不是褚灵蕴让你这么做的？”

说话音，顾蕊汐直冲而上，不知何时捏在手中的手术刀直刺向死士的心脏。死士向来反应迅速，对杀气更是比寻常人敏感，当危机来临，他身体的反应往往比大脑更快。顾蕊汐还未伤到死士，便被死士一脚踹飞了手术刀，下一刻，死士的手直接掐向她的脖子。这速度实在太快，顾蕊汐完全反应不过来，避无可避，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危险的情况下往空间钻。然而，她运动得已算很好的空间，却似突然失了控，她进不去。她不甘又绝望。就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找死？”

“砰……”怒斥声，伴着重物砸地声同时响起，顾蕊汐本能睁开眼，就见夜晟挡在她身前，浑身上下皆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距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个还顶着夜晟面皮的死士似是感觉不到身上疼痛，直接跪了下去。“属下该死。”

一张口，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来。夜晟冷冷道：“对王妃下杀手，你确实该死。”

死士跪着不说话。顾蕊汐看看夜晟，又看向死士：“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死士下意识看向夜晟，夜晟一脚踹了过去：“王妃问，你就答，看本王干什么？”

“小少爷确实是属下带走的，但其他人非属下所杀，此事与褚侧妃也并无关系。”

死士如是道。“我儿子现在跟褚灵蕴单独呆在一起？”

顾蕊汐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死士点头：“是。”

“带我去。”

顾蕊汐急得不行。她的眼皮一直都在跳，一颗心始终没法安定。“还不动？”

夜晟催促。与此同时，他也不忘安慰顾蕊汐：“放心，灵蕴不会伤他的。”

其话音刚落，夜皓轩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刺破空气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