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医来了……”顾蕊汐未动，整　个太医院在职的太医，全部被带了过来。太后双眸顿时一亮：“快，宣！”

皇上的眼中也出现了几分希望，对顾蕊汐就不那么看重了。太医没来，自是只有顾蕊汐一个人可以救他，现在，太医来了，留她又有何用？“来人，宣朕旨意，顾蕊汐以下犯上，意图弑君，论罪当诛，自即日起，将其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父皇息怒！”

夜昊安和夜晟同时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地求情。他们不跪不求还好，这一跪一求，直接将皇上的怒火推向了最高峰。“拖下去。”

距离顾蕊汐最近的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去拉顾蕊汐。心中，忍不住唏嘘。这位主子也真是的，在皇上面前硬气什么？早些将皇上救下还有功，现在么，不仅功劳没有，连脑袋都保不住。人呐，果真是不能太恃才傲物。一飘，就要挨刀。“父皇……”夜晟下意识还想求情，但，他才刚出口，就被打断。“你既如此舍不得她，那就陪她去死吧！”

“皇帝，莫要冲动。”

太后适时出声提醒，其视线扫了一眼满身血的褚灵蕴。皇上顺着其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褚灵蕴凸起的腹部，念头顿时一转。还未等他说什么，正好对上他视线的褚灵蕴直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此时，皇上的话也就说了出来。“晟王侧妃晕倒了，你还是带她回去，请个太医好好地医治。不过，她不是褚灵蕴，而是你在沧州宠幸了带回来的侧妃，她腹中怀着你的孩子，待伤好了，朕亲自赐婚，日后，她便是你的正妃，其腹中之子，便是晟王世子。”

一句话，定了褚灵蕴及其腹中之子的命运，完全没有考虑过亲儿子夜晟的感受。夜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纵然之前就知道皇上的打算，但他没想到，会是如此恶心。他的侧妃，被他父皇睡了，他父皇不要，却要将那女人继续留在他身边，甚至还要扶那女人做他的侧妃，封她肚子里那个本该是他弟弟的孩子做世子，当真是可笑至极！他夜晟活了二十几年，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他是欠了父亲的命，欠了褚灵蕴的救命之恩，但要他用那样的方式来还，还真是做不到。索性，这次一起还了吧。想到此，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脸绝决。“父皇，儿臣恐难听令，还请父皇赐罪。”

“夜晟，你敢抗旨？”

皇上怒不可遏。他明明中毒身体差，这会儿却像一个回光返照的人，精神好得很。太医们陆续进来，全都默不作声地上前为皇上诊治，见其发火，他们只能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父皇，你治儿臣抗旨之罪吧。”

夜晟道。“你想跟顾蕊汐一起死？”

皇上的面容一阵扭曲：“好！很好！既然你那么想死……”夜晟一脸平静，就等着皇上令人拖他下去，听候处斩。这一生，他做错了很多事，负了不少人，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就只没能找到母妃，未能临死前再见母妃一眼。黄泉路上，有他陪着顾蕊汐，她也不会寂寞了。来世，他什么都不要，只求能够与顾蕊汐在一起。“朕偏不让你如愿。”

皇上的声音在顿了一下之后，重新响起，瞬间拉回了夜晟的思绪。他愣了一下，随后，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真是他父皇？当真是不要脸至极。皇上道：“来人，将晟王和侧妃带回晟王府好好养伤，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他们踏出王府半步。”

这是要软禁夜晟了。在场之人再次唏嘘，心中忍不住腹诽：这晟王怕不是也被顾蕊汐给影响，变蠢了？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竟要跟一国之君对着干？不就是顶一头青青草原？这几年，皇上活着，就听他的，待皇上一死，夺权上位，再把那两个污点彻底抹除不就好了？可惜了！夜晟整个人都仿若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从头凉到脚。这就是他的父皇，己所不欲，强施于人，不从便是软禁。如此父亲，要来何用？心底寒过，就是说不出的愤怒。他甩开上前抓他的侍卫，无比受伤地问：“父皇，儿臣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放肆！夜晟，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朕……”“既然儿臣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何你要那样对儿臣？是儿臣对你不够忠臣？还是儿臣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了？抑或儿臣弑父杀君了？”

夜晟看着皇上，眼中满是失望，他声声质问，细数过往。“儿臣自认这些年来对你向来恭敬，忠心耿耿，你让儿臣向东，儿臣绝不往西，儿臣年少时那些遭遇的那些，差点毁了儿臣，但儿臣没有怨恨过你，当国有难，无人愿往边关平乱，是儿臣不顾性命领军前去，亦是儿臣数次九次一生守住了边关，并且令敌国不敢来犯。儿臣带着一身荣耀归来，你让儿臣以大局着想，娶顾蕊汐，儿臣最后还是娶了，沧州有难，又是儿臣去救人，平乱，还被人陷害要造反，而父皇你，并没有信过儿臣，你派人查儿臣，令人将儿臣抓起来法办……”“够了！”

皇上不愿意再听下去，他也完全没有办法再听下去。现场有多少人？若是再说下去，全部听了去，但凡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就有莫大的损害。他丢不起那人！夜晟闭了嘴，却是无视皇上，走向顾蕊汐：“若是要死，我陪你！”

“滚！”

顾蕊汐怒瞪夜晟：“谁要你陪？谁又要死了？”

只要她不想，就死不了，顶多也就是暴露空间。当然，若非必要，她还不想暴露空间，毕竟，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而人又是最为贪娈的。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与天下间有权势的人抗衡。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可以无所畏惧。“夜晟，你当真宁死也不……”皇上气得吐血，这个逆子，当真以为他不敢杀他？他的话没说完，夜晟便毫不迟疑道：“是！”

皇上咬牙切齿，抄起手边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夜晟：“很好！朕成全你！来人，宣朕旨间，晟王和晟王妃抗旨不遵，以下犯上，意图弑君，罪犯滔天，两人立刻处死，晟王府、将军府，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