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令苏老摸不着头脑，接下来一句话便令他神色剧变。“你怎么知道？”

苏老沉沉盯着陈渊，想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些什么。可令他失望的是，陈渊那双眼睛好像无喜无悲，这种眼神，他只在寺庙的佛像中看到过。这是一种看透众生，却又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目光。漠然、无情。恍然一刹间，苏老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陈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不得不信服。“我不仅知道你想买它来治你的病。我还知道，即便你买了，也无非落个失望中身死的下场。”

“既然到头来终将是死，还买它作甚？”

“你放肆！”

不等陈渊说完，苏老身后的苏家之人便忍不住怒斥出声。他们在见识过刚才的场面后，内心中的希望已经升腾到极致，如今却有人来打破这个幻想，他们如何能不恼，怎会又不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大放厥词，扰乱人心。”

其中一个妙龄女子，满脸嘲讽地讥苦着陈渊。相比于一个看起来还不如她大的少年，她当然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此少年。“话已至此，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无可奈何。”

陈渊没有执意相劝。他是看在前世相识的份上，才多言此句。若对方不信，他又何苦上赶着求人信？“我放弃。”

韩昊辰这时听从了陈渊的意见，主动放弃。见此幕，尽皆哗然。众人纷纷私语，打听着陈渊的身份。“哈哈哈哈哈！”

胡天雄突然一阵狂笑，“老子真特么服了，韩昊辰你脑子是秀逗了吧，竟然听一个孩子的话。苏老，你该不会也相信了这孩子的鬼话了吧？”

韩昊辰罕见地没与胡天雄争执，只有他知道，陈渊乃是不世出的少年宗师，眼界怎会同其他凡夫俗子那般。倒是苏老，因为内心起的一丝猜疑，让他踌躇在当场，犹豫不决。霍文举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底下发生的一切。眼看即将愈演愈烈的局势，却因为一个无知小儿的话，而突然横生变故，令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哼，竖子小儿，你懂得什么是法器吗？你这辈子，怕是连一件法器都没接触过吧！”

“无知便罢了，竟敢拿无知当聪明。”

“当然，你若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一次。但……”忽然，霍文举目光遗憾，森然道：“若是说不出来，这便是对我的不敬，更是对我师的不敬！辱我师者，严惩不贷！从此以后，我霍文举的法器，将再不入秦都半步！”

此言一出，全场色变。秦家秦深等人更是心慌目乱。若失了霍文举这个大客户，单靠他们秦家搜寻奇珍的力度，这明善堂奇珍会便没有必要再办下去了。孰轻孰重，几乎不用去想。片刻间，他们便明白了该怎样做。一时间，秦家诸多武者看向陈渊的眼神，散发出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