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什么会社的幕后黑手是他!”
马晓光两眼放光地对MISS柳(吴秋怡)和另外两名兄弟说道。“少爷肯定又在想坑鬼子钱的路数了……”胖子一见马晓光的样子,当即反应过来。“杨有义同志!这革命工作也是需要经费的。”
马晓光面色一正,郑重其事地对众人说道,眼神中却满是财迷的样子。见到马晓光恢复了常态,MISS柳松了一口气,抿嘴笑着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三人仔细商量下一步的行动。“马长官,这个会社的幕后黑手有什么讲究吗?这和追捕南造云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朱和马长官相处的日子较短,还不明白他的路数,因此忍不住发问道。“这个会社的社长叫阿部九五郎,以前没听过,但是会长可是个大特务——里见甫……”马晓光见小朱一副求学好问的样子,立即好为人师,开始给两位兄弟讲述这个“里见甫”的来龙去脉。民国二年的时候,国父孙总理访问福冈,年轻的里见甫曾为他表演过柔道,这是这厮跟华夏发生关系之始。同年秋,里见甫赴沪市就读东亚同文书院。四年后毕业,就职于贸易公司,不久公司倒闭归国。民国十年,里见甫重返华夏,进入报界,奉关东军之命,统合媒体,成立满洲国通讯社(就是后来霓虹电通和共同通信社的前身)。“现在这个里见甫又来了沪市,公开身份是记者,他的主要任务除了弄情报,还有弄钱……”“这个家伙弄钱的主要手段不是其他的,而是烟土!”
“这次南造云子躲在了这个‘里见甫’的地盘,咱们正好搂草打兔子一起解决……”“你想,这庙都找到了,还怕找不着和尚,啊——不对,那个女特务是女的,最多算是尼姑!”
马晓光给两位兄弟详细地把这个“里见甫”的经过娓娓道来,顺便也说了自己的打算。对于马长官的决定,胖子和小朱自然都是支持的。下午两点。二马路。马晓光、胖子和小朱一身破旧的短褂打扮,蹲在街边,一副游手好闲趴活的模样。“少爷,咱们蹲了这么久,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看他们走了不少烟土……”小朱有些郁闷地向马晓光问道。“不要着急,把这儿盯着肯定会有收获的……”马晓光却安慰小朱,笃定地说道。看着马晓光气定神闲的样子,小朱心下稍安。胖子却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只烤白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他知道马长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不好说破。虽然没事喜欢抬杠,但是大是大非问题胖子还是拎得清的。果然,烤白薯刚刚吃完,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从“日满商事株式会社”后门缓缓开出。车上只有两人,一个司机,另一个四十来岁的秃头,鼻子底下是标志性的卫生胡。马晓光悄声对小朱说道:“去发暗号,通知查理,跟着这辆车……”虽然只是看见了里见甫一眼,但是事先做了资料搜集,有了此人的照片,所以目标很容易就确认了。这次任务关系重大,马长官没有托大,采取了分段跟踪的策略。这件事就交给了查理·曹,找了三辆出租汽车,分段跟踪。马晓光则和胖子慢慢起身,溜溜达达地离开了二马路。在路口叫上早已等候的小朱,三人去了旁边一间成衣铺子。半小时之后,三个街头混子又变身成为了老实的小生意人。马晓光竹布长衫,小朱和胖子则是粗布短褂。“辅德里?这个南造云子真会挑地方。”
跟在马晓光后面,胖子嘟哝着对小朱说道。“谁都猜这个女间谍会藏在鬼子的地方,谁会想到她居然还待在租界,而且辅德里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交界处,便于跑路……”小朱听胖子这么一说,也是反应过来,点头道。“那里离二马路只有十分钟车程,走路也就四十分钟,倒是进可攻退可守。”
马晓光对两人的分析,也表示了认可。四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了辅德里。一辆出租车停在里弄门口。“车不敢开进去,目标太大,但是肯定是这里,那个卫生胡还没走呢……”司机座上的查理·曹(曹木)悄声对装作路过的马晓光汇报道。马晓光用报纸挡住脸悄声说道:“没事,知道大的地方就行……你去跑生意吧,接下来我们三个接手。”
查理·曹发动汽车揽活去了,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头走进了辅德里。在辅德里转悠了半天,却没见“卫生胡”里见甫的踪影,更不用说间谍之花了。担心打草惊蛇,马晓光最后还是决定让小朱明天改装之后再来盯梢。亚尔培路办公室。马晓光若有所思地对两位兄弟说道:“女间谍见过我和胖子,虽然可以化妆,但是咱们不能冒险。”
“我说少爷你也是,要说跟踪技术,二少奶奶不比咱们强?非得让我们兄弟揽这活儿?”
胖子倒在单人沙发上,一副惫懒的样子说道。马晓光摇了摇头道:“你说女特务?她另外有活儿……大活儿,现在只能靠咱们兄弟了。”
小朱有些着急地说道:“但问题是,夜长梦多,谁知道这女间谍明天或者后天还会不会搬家……”“要不咱们像上次一样,查水表?”
胖子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又出了一个主意。“女间谍不像其他人,一有风吹草动,她说不定就跑了!”
马晓光没有直接否决胖子的提议,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胖子闻言却没有抬杠,只是摸着下巴,又开始了冥想模式。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的是MISS柳手下担任报务的女特工杜可欣。杜可欣手上拿着的不是电文,而是一套洗好的洋装。这是马晓光前几日让她帮忙拿去附近洗衣店干洗的。看着熨烫得笔挺的洋装,马晓光一下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