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列平举,第二列斜举,第三列长戈直指马上骑士。在之后的弩手已经射出第二波箭矢,正忙着给弩箭上弦。张辽手握骑枪,冲刺在最前,他身上已经挂满了弩矢,此刻胸口和脸颊还隐隐作痛,那弩矢虽然未曾破防,但那可怕的冲击力也让张辽疼得不行。眼看前方敌军再度变阵,张辽嘴角扬起一阵不屑的冷笑,鲜卑重重铁骑都无法拦住具装重骑兵锋,就凭这三层长戈?张辽握紧骑枪,找准角度,“刺啦”一声,已经撕开长戈阵,冲入先登营中。身后骑士也毫无花哨的狠狠撞入,一时间人仰马翻。铁骑入阵之后,其间连着的铁链也带倒一片,身后紧随而至的骑士毫不留情的将倒地的先登军士踏入泥里。鞠义骇然的看着眼前一幕,那冲在前排的重骑骑枪上,几乎都挂着两三具先登死士的尸体。他引以为傲的先登营,竟连一回合都没撑下来。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许多,扬起的手再度落下。身后先登营的弩手毫不犹豫,对着乱阵之中再次射出箭矢。大量的先登死士中箭倒地,而如此近的距离,劲弩的威力也终于破开了具装重骑的护甲,不断有骑兵坠落马下。四周先登死士见北军重骑的势头略减,也不顾生死的结阵扑来,竟将重骑稍稍截停,只待下一波箭矢再临。张辽惊讶的看着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心中升起敬意,能够训练出这样部队的人,绝对是天下少有的名将。只可惜此时先登死士的顽抗已经徒劳,随着重骑凿开阵型,其后的北军轻骑从缺口中鱼贯而入,已经将冀州军阵冲得七零八落。两翼的拒马阵在迎接了两轮的标枪洗礼之后,也已溃不成军。鞠义咬着牙,血红着眸子看着陷入死局的先登营。他突然拔出战刀,朝着迎面而来的重骑冲去。这重骑具装面甲之下,赫然是张辽,他一眼瞅见位于阵中指挥的鞠义,又怎么会放过擒杀敌首的机会呢。人马对冲,虽然鞠义灵巧的避开张辽斜刺而下的骑枪,但还是“砰”的一声被重骑狠狠撞飞。此刻,鞠义终于感受到了前排先登营将士的痛苦。这等巨力,仿佛一块巨岩迎面撞击一般,岂是肉体所能抗衡。鞠义倒飞出去数丈,身体以极为扭曲的形状横陈草中,再也不见动静……随着最后一个先登死士倒地,冀州大军已呈溃败之态。留守后军的韩猛连忙鸣金,大军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了抵抗之心,四散败逃而去。北军乘胜追击,骑兵于河谷中四下冲杀,直到日落西山,河谷中的喊杀声才逐渐消停下来。此时,整个河谷遍地死尸,血水染满杂草,与余晖红光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