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氏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低头思量了好一阵子，才算是鼓足勇气一样的小声道：“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凤安悦手中捏着的白瓷茶杯，毫无征兆的咔嚓了一声，紧接着，小柳氏就看见许多碎瓷屑，顺着凤安悦的手指缝缓缓的滑落了下来。小柳氏只觉得喉咙一紧。一面觉得和凤安悦的谋划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顺利，一面又觉得，不如拖一阵再说。凤安悦将小柳氏的神色收入眼底；“二婶既诚心诚意的来和我谋划，那我也会给二婶机会。可我的性命，也很珍贵。还希望二婶理解。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小柳氏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好一阵才道：“郡主说的是。还请郡主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约束你大姐姐，争取不会给郡主添麻烦。”

凤安悦笑道：“会不会给我添麻烦到时候不要紧的。毕竟，最后的后果，不是我来承担。是需要令嫒和二婶自己承担的。”

小柳氏一叠声的说是，内心开始疑惑，找凤安悦合作，真的就对了吗？可想到凤明月那个性子，小柳氏又觉得，若是凤安悦果真可以留凤明月一条性命，那也是凤明月宽宏大量了。也许是里面安静太久了，蝴蝶端着茶水点心走了进来，站在凤安悦身边，垂手伺候着。凤安悦的手指头动了动，蝴蝶就知道凤安悦在想些什么，对着小柳氏道：“二夫人提出的要求，我们郡主都答应了。只是不知道，二夫人带了什么样的诚意来。若是二夫人带来的诚意不够的话，那我们郡主也没理由给二夫人做苦力不是？”

小柳氏从周嬷嬷的嘴里知道，蝴蝶这丫头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比邱嬷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小柳氏对上蝴蝶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有气场，略朝着椅背上瑟缩了一瞬，才小声道：“不知道郡主想要的诚意是什么。”

蝴蝶笑道：“我们郡主心地善良，向来不擅长谈生意。我就不一样了。”

小柳氏心头叫苦。早知道后面事情，凤安悦会放下去给蝴蝶这个煞星。就应该在蝴蝶还没进来的时候，就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权力了。小柳氏看了凤安悦好几眼。凤安悦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看样子，倒像是真的要将事情都交给蝴蝶处理一样。小柳氏只能硬着头皮和蝴蝶谈。蝴蝶笑容灿烂：“既然是生意，那自然是要看二夫人手里有什么筹码了。”

蝴蝶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那一双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她手里转来转去。小柳氏的心肝胆儿都在发颤，总觉得蝴蝶一个不小心，倒是能将自己个儿的手指头割破一样。小柳氏心头看了看自己葱白一样的手指，抖了抖手指，飞快的用袖子拢住了。蝴蝶本是不苟言笑的人，瞧着小柳氏这模样，唇角忍不住扯了扯：“二夫人不必如此。我素日里，并不会随便对不懂武功的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