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开口:“我最后说一次,过来!”
感受到身旁的小姑娘有一瞬的僵,苏洛白侧身挡住麓瑾漓的视线,微眯的眼中满是锋芒:“这便让麓三公子觉得‘不成体统’?你们家养女妹妹与二皇子都私相授受了,也没见你管她呢?”
“休得胡言!嫣然绝不是那种人!”
听着麓瑾漓毫不犹豫替麓嫣然辩解,麓悠宁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前世,麓瑾漓是医者却不能自医,她览遍医学古籍,为他调理先天不足。麓嫣然暗中调换了她熬制的汤药,三言两语挑唆,麓瑾漓便真信她暗中要谋害他,自此不准她踏入他院子半步!今生,墨兰“意外”枯萎,麓瑾漓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麓悠宁,就选择疏远。心底自嘲一笑,麓悠宁自苏洛白身后走出,眉眼温和却疏离:“三哥,我难得与世子有机会一道赏花,待会儿再与你们汇合。”
言罢,她被苏洛白握着的小手,主动与他十指相扣。苏洛白愣了一瞬。下一瞬,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狂喜,满心满眼只剩下麓悠宁,哪里还管麓瑾漓还在。哥哥什么的,最讨人厌了!麓瑾漓完全没料到会被麓悠宁拒绝,那个总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孩,那个从来对他小心翼翼的女孩,这一刻却让他感觉无比陌生。他的心有一瞬的紧,眉心皱得更深。终是一言不发,甩袖离开。感受到麓悠宁的情绪也变得低落,苏洛白如情侣亲昵般刮了刮她的鼻尖:“傻丫头,开心点。他不值得。”
麓悠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苏洛白面前,毫无防备地露出了最真实的情绪,心间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将情绪收住,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四方的油纸包。阵阵熟悉的清香入鼻,麓悠宁眼睛亮了一瞬,很快掩了下去,垂眸不语。苏洛白却慢条斯理地将油纸包拆开。清香扑鼻,如白玉莲花中心一点红的糕点,展现在麓悠宁眼前。苏洛白凑过去嗅了嗅,挑眉将糕点朝麓悠宁跟前又凑近些:“正宗江南苏家的荷花酥,真不吃点儿?”
言罢,他率先捻起一朵咬了一口,眉心几不可见地微皱了一瞬。确实酥松香甜,可他并不爱吃甜食,却很快又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拿起另一块递到麓悠宁唇边:“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闻言,麓悠宁有一瞬的怔忪。前世,她被软禁在楚湘王世子府那半年,房间里总会时不时多出许多江南的点心。莲花酥便是她素爱的一种。她一直以为,是凝香为博得她的信任准备的,如何都没料到会是苏洛白······当时的她心底是真的苦,只有糕点的甜,能让她忆起江南那段最无忧的日子,便自欺欺人地说过“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麓悠宁心绪紊乱,眼底复杂,将点心往外推开:“我不爱吃甜食,世子留着自己吃吧。”
“悠悠!”
在她转身欲离之际,苏洛白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似是而非:“有些事,不是一味躲避隐忍,就能过。有些人,不是一直讨好妥协,就能好。”
······马车内,苏洛白的话一直在麓悠宁脑海里回荡。她讨好麓家六兄弟却不讨好的事情,京城贵圈几乎无人不知。苏洛白这般点醒她,倒也正常。她近十六年皆生活在江南,他准备了江南的点心也说得过去。可麓悠宁总觉得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环节,怎么都抓不住关键点。“嫣然小姐,七小姐,我们到侯府了。”
马夫的声音打断了麓悠宁的思绪,她跟着麓嫣然刚下马车。一道泛着玄芒的身影,如闪电般冲到麓悠宁跟前,声音夹着雷霆之怒;“麓悠宁,你到底对悦溪做了什么?!”
看着大哥麓瑾琛星眸一片猩红,麓悠宁表现得过分平静:“我并未对她做什么。”
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但是,麓瑾琛在军营能这么快知道消息,看来麓嫣然的眼线真是无处不在!麓瑾琛根本不信麓悠宁所言,粗着脖子怒吼:“就你和悦溪两个人在房间休息,你不对她做什么,她又怎会······”说到这儿,麓瑾琛哽得无法开口,脖子上的青筋都气得条条分明。麓嫣然瞅准时机上前:“大哥,你先不要动怒。虽说当时只有悠宁和秦姐姐在一处,但秦姐姐被发现的时候,状态明显不正常,定是有心人对她动了手脚,你可千万别错怪了悠宁!”
“我错怪她?!”
麓瑾琛看向麓悠宁的眼神充满厌恶,“悦溪的丫鬟被严刑拷问,都说整个樱花宴上,悦溪只吃了麓悠宁赠的糕点。不是她动的手脚,还能有谁?麓悠宁,悦溪前些日子不过与你有了些小矛盾,你不想让她嫁入侯府,竟恶毒至此!纵使如此,你也别想如愿。悦溪是无辜的,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定会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