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麓瑾琛才骤然回神,语无伦次:“七七,你要当爹……不对!是玲珑要当爹……不是……”麓悠宁无奈抚额:“大哥,你要不先喝杯茶冷静冷静?”
“啊?好!好!”
麓瑾琛直接拿起茶壶,猛灌了好几口,呛地猛咳了几声,红着眼睛抓住了麓悠宁的胳膊:“七七,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玲珑她真的……有了?”
若非是自己的亲大哥,麓悠宁都会忍不住翻白眼:“大哥,我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先别兴奋了,你还是先想想,爹娘知道这件事后,该如何罚你吧!”
“那最多不就是罚跪祠堂,家法伺候!”
在麓瑾琛看来,这些都不是事儿!见他笑得如此之憨,麓悠宁哭笑不得。本以为被秦悦溪那般欺骗利用,麓瑾琛便是再对女子动心,也不会那般死心塌地掏心掏肺。没想到动了真心后,还是从前年少时期的那个憨憨。麓悠宁由衷地为他和玲珑郡主感到欣慰:“大哥,玲珑心性纯良,便是被容嬷嬷和雪落算计险些丧命,她待人处事依旧心怀善念,你也总是一颗赤子心。往后二人在一处,可定要相互扶持,相互提醒,远离小人奸佞,莫要被算计了去!”
麓瑾琛却不以为意:“没事儿,我们不精明,不还有七七你么!我们都听你的都成!”
麓悠宁无奈,却不得不提醒:“大哥,爹的侯位是世袭给长子的,忠勇侯府往后,可是要你和玲珑二人撑起来呢!”
麓瑾琛还在笑,也跟着一个劲地点头:“嗯!”
麓悠宁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六兄弟里,就你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爹娘会将催促其他五个成家的重任,也交给你的。”
想到自家狐狸般讨厌的二弟,病弱不能自理的三弟,一门醉心钻研武器和阵法、堪比野人的四弟和五弟,还有被流放却失踪的六弟……麓瑾琛脸上的笑容,在一点一滴地消失。有这一群不省心的孩子,麓瑾琛突然发现,自家爹娘真的太不容易了!麓悠宁偏偏在此时补刀:“而且下月,我也要出嫁了。”
闻言,麓瑾琛如遭雷击,面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知晓麓悠宁其实与苏洛白已经成亲,可当意识到她要与家人们分开、与另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时,麓瑾琛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苏洛白就这么着急么?!你还尚小,要不和爹娘商量下,能不能再留你两年?”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麓瑾瑜不知何时到的他们院外,推门而入,难得竟与麓瑾琛意见一致:“七七,我都有还来不及好好表现,弥补我曾经对你的种种不好,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出嫁了呢!”
虽然麓瑾琛依旧看麓瑾瑜很不顺眼,却也跟着点了点头。对上二人期许的眼神,麓悠宁无奈异常:“大哥,麓瑾瑜,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与苏洛白的婚期,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宣布的。”
当时麓瑾琛也在,他听是听到了,可那会儿沉浸在自己要求皇上赐婚的紧张中,完全没意识到婚期居然就在下个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又嫌弃地飞速撇开,心思各异。是夜,麓悠宁陪着麓瑾琛去了忠勇侯的房间,坦白了麓瑾琛和玲珑郡主在西裕的种种,和玲珑郡主有身孕一事。忠勇侯和姜氏果然气得对麓瑾琛家法伺候,罚跪了三日祠堂。背地里,忠勇侯和姜氏早乐得不可开交:“夫人,咱大儿子可以呀!一次就能为我们侯府开枝散叶!真有为夫当年的风采!”
姜氏忍不住对忠勇侯翻白眼,阴阳道:“也不知是谁,当初成婚后因聚少离多,又战乱不断,成婚半年没让我怀上子嗣,就开始自我怀疑,竟还瞒着我去寻访那些庸医!倘若不是我发现及时,你都被那庸医坑得,恐都没办法让这七个孩子出生了!”
提起窘事儿,忠勇侯老脸一红:“夫人,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莫要再提了,孩子们听到了会笑话!”
“哼!少说废话!还不快去为老大的婚事做准备,这事儿本就是我们不在理,到时候我们与老大一同,将婚书送去长公主府,免得人人家心里不痛快!”
“对对对!那小子还在祠堂跪着呢!”
言罢,忠勇侯忙不迭地小跑地出去。长公主和驸马对玲珑郡主怀孕一事,虽知晓是自己的女儿犯糊涂,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介怀。但看到忠勇侯夫妇与麓瑾琛亲自上门送婚书,那点介怀瞬间烟消云散。在南唐,两家结亲,一般都是媒婆上门送婚书。如若男子家族对女子格外重视,便会让男子亲自上门。父母随男子一同上门的情况,少之又少,更为珍重。结果自是两家人自然相谈甚欢,将婚宴定在了十日后的七月二十六。因南唐也遵循婚前男女婚前十日,不宜见面的习俗,玲珑郡主便在长公主府待嫁,麓瑾琛则随父母忙前忙后地各种张罗,一下子仿佛成长了许多,也沉稳了不少。二人婚宴酒席全全外包给了以在南唐宴会承办居于榜首的“美人坊”,麓悠宁亲自督促,也忙得抽不开身。苏洛白受不了这等“冷落”,总隔三差五会探她的香闺。月婵对此见怪不怪,每当知晓苏洛白进屋时,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把守院门。一晃眼,便过去了七日。是夜,麓悠宁再次被苏洛白闹得面红耳赤后,忍不住掐住他腰间的软肉威胁:“我们的婚期在八月初八,也就剩十几日了。你莫要如今日这般,总在夜里偷偷翻墙进来!”
“吃饱了”的苏洛白,显得格外好说话:“好!好!都听悠悠的!”
麓悠宁觉得他在忽悠,瞥眼望去,入眼的便是他大敞着的中衣内,露出的张力十足却又恰到好处的胸肌,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这一细微的动作,被苏洛白捕捉了个正着,微眯起眼,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