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皇后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高,让拓跋韵儿心绪难宁,又别无他法,只能跑来这儿喝闷酒。感觉有人推门而入时,她还以为是放下的四号,头也没回:“小四儿,你们最经典的美酒‘万艳同杯’还有没有?再给本宫续两盏吧!”
“‘万艳同杯’酒精度极高,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公主还是多喝‘千红一窟’这等养身茶饮的好。”
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与酒香,拓跋韵儿的精神着实为之一振。再回过神来,发现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在与她说话,拓跋韵儿才赫然回神,满眼惊喜,几乎是冲到麓悠宁跟前的:“悠宁姐姐?你真的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母妃有救了!”
“什么叫‘我真的来了’?”
拓跋韵儿这话说得似是而非,让麓悠宁不禁疑惑:“我的到来,与贵国皇后的身体,如何有联系?”
倘若麓悠宁没记错的话,她似乎从未在拓跋韵儿面前,展示过自己的医术。不过就“美人坊”那些精致又效果极佳的美容膳,推断出她可能懂医术,也不无可能。可拓跋韵儿的回答,却出乎麓悠宁的预料:“巫灵山的那位大师果然没有骗我,说哪日我母后病入膏肓之时,这世间唯一能解救她的救星,便会自行出现在北狄京城,还会主动来寻我!”
麓悠宁的表情越发惊奇:“有人,说过我会来?”
“嗯嗯!”
拓跋韵儿狠狠地点着头,却又摇了摇头:“其实那人并未确切地说是你!我当时遍访医师,想替我母后医病,在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一命。他是巫灵山的巫医,可看了我母后的病,也束手无策,但为了报答我,以十年寿命窥喂代价窥探天机,告知我母后只有一线生机,只要能找到重现‘庄周梦蝶’的女子!他还说了女子会出现在南唐京城,我便央求着父皇让我也作为北狄的是这,一同去了南唐。黄天不负苦心人,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悠宁!”
麓悠宁发现,一切只要与巫灵山还有南蛮的兽语族扯上关系,就会变得非常玄乎:“你……就因为一个巫灵山巫医的话,就跑去南唐找‘庄周梦蝶’的人?“见拓跋韵儿颔首,麓悠宁依旧无法理解:“可当时你与我结识后,为何不询问我是否知晓医术?又为为何不直接请我来北狄,给皇后探病?”
“因为那人说了,我去南唐京城倘若真能遇到重现‘庄周梦蝶’的女子,这女子便是‘天选之女’,我不能过多询问这女子的近况,更不能请求或者左右这女子的任何决定,只能与之尽量结善缘,待到这女子自己来到北狄。”
拓跋韵儿在说的时候,显得格外小心翼翼,还去拉麓悠宁的衣袖:“悠宁,虽然我接近你、重金为你拍下五洲国的半张藏宝图,着实是带有目的性。但请你相信我,我跟你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是真的与你极为投缘,又爱极了你的性格,真的想与你成为朋友!”
看她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麓悠宁无奈轻叹:“我也没说公主你对我假惺惺呀。”
真真假假,麓悠宁似乎看得并不重要。就凭当初拓跋韵儿帮她从苏屹川和麓嫣然手中抢拍到了藏宝图,北狄皇后的事情,她也定然会竭力而为:“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安排时间,让我能进宫先看看皇后的情况吧。”
“好!好!我立刻去禀告父皇!悠宁!你一定要等着我!”
“等等!”
麓悠宁却拉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待拓跋韵儿匆忙出了门,麓瑾初才自门外进来,欲言又止。但见麓悠宁径直越过他朝外走,麓瑾初终是没忍住:“七七,你真的要插手北狄皇家的事情吗?“见麓悠宁似乎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麓瑾初不由得有些着急:“七七,北狄皇帝内的勾心斗角,并不比南唐皇室简单。北狄皇后久病多年,根本无法侍寝,与皇帝的关系早已淡泊如水。而皇帝这些年一直宠爱的是箫贵妃。北狄尚未立太子,如今最受器重的也是箫贵妃的儿子、五皇子拓跋楚。但北狄皇室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皇位只能传给皇后之子。无论是皇上还是箫贵妃,都等着如今的皇后撒手人寰,再立箫贵妃为后,让五皇子拓跋楚能有名正言顺成为太子的机会!否则,为何皇帝会迟迟不立当今皇后的亲儿子三皇子拓跋宏为太子,反而让他与我们南唐和亲,娶了安乐郡主?纵观北狄近三百年的历史,还没有哪位北狄的皇后,是他国血脉的!”
这些话竟然能从麓瑾初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麓悠宁有些意外。看来这几个月,他成长得着实不少。前世,北狄确实是箫贵妃当了新后,五皇子拓跋楚成了太子。但拓跋楚不知何时被东营国的奸细故意引诱,染上了极度变态的嗜好,还格外沉迷,甚至最后无法离开暗中被东营国摆布,最后害得北狄在半年内就被东营攻陷奴役!“七七?”
麓瑾初见麓悠宁发呆,怕她是还在闹别扭,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麓悠宁却淡然从容得很:“人活一世,得知恩图报。韵儿公主在替我解了燃眉之急,我也当还她一份情谊。北狄皇室争斗固然凶险,可我一个将死之人,又何惧这些?”
况且,我方才跟她说了,我只以‘逍遥公子’的身份,去给皇后看诊。便是惹来什么危机,应该也祸及不到忠勇侯府的。”
“七七!”
麓瑾初不可置信,“我不是怕你连累忠勇侯府,我是怕你危险!”
”可我怕连累家和家人。”
麓悠宁默默转身,与麓瑾初对视的眸子剔透而淡漠:“麓瑾初,你没必要为我担心,也没必要想方设法弥补我。我说得很清楚,你我不亏不欠,从此最好再也没有交集,比较好。”
言罢,麓悠宁再不留恋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