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麓悠宁一下子朝前扑了过去,苏洛白连忙抱着她一个转身,让她扑倒在自己身上。四目相对,麓悠宁耳根发烫,撑着他的胸膛就准备起身,却听到苏洛白“唔”地闷哼了声,动作瞬间僵住:“你……可是身上有伤?”
“无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苏洛白说得轻巧,可略白的面色却说明他并不如说得那般轻松。被巫灵山和摘星楼两大隐世宗门围剿,便是后面有夜雕相助突围,苦战的时候定然也伤得不轻。麓悠宁之前只觉得他是装可怜不喝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这会儿见他哼唧,才意识到他伤得有多重。习惯性地把上了他的脉搏,麓悠宁眉心微蹙,语气也有些凉凉的:“先前我给你把脉,你还故意用内力改变脉搏了?”
苏洛白眼神飘忽,分明有些心虚,但见麓悠宁一瞬不瞬盯着他,只能败下阵来,无奈勾了勾唇:“你的毒刚解,三位哥哥那边受伤比我严重得多,我不忍你太过忧心。”
说话间,苏洛白自然地理了理麓悠宁额间的碎发,如子夜星辰般闪耀的眸子里,全是麓悠宁的身影。麓悠宁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少自恋了,我可没担心你!”
言罢,麓悠宁便准备起身,可起到一半时,夜雕却突然一个俯冲,她惊呼一声又跌落下来,被苏洛白反而搂得更紧了。“你!故意的对不对!“苏洛白“无辜”地眨了眨桃花眼,风情万种,撩人得很:“怎么会?是大黑自己觉得太高了太冷,所以才降低飞行海拔的!”
麓悠宁将信将疑:“可你不是它的主人吗?它自然听命于你!”
苏洛白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我刚才一直被你压着,根本就没对它下令!”
这个“压”字,成功地让麓悠宁的脸更红了,再一看如今二人的情形,她更是羞得浑身发烫。温香软玉满怀,苏洛白倒是享受得紧,但为了不被看出“破绽”,到底是强忍着某些欲念,只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大掌,一本正经道:“大黑性子比较野,捉摸不定,你如今毒刚解,半年内不可动用内力。此处高达几百丈,一招不慎摔下去就麻烦了。咱们躺着,不仅最安全,还能让大黑的羽毛给我们御寒呢!”
大黑听着苏洛白明目张胆抹黑它的话,若是眸子里有眼白,恐都快翻上天了。自家这无良的主人,为了追女主人,居然连可以和它精神相通这事儿都瞒着,太过分了!不满得抖动了下翅膀,换来自家主子“啪”地一巴掌,大黑这才老实了。麓悠宁则想起自己独自乘坐大黑那回,它可是又温顺又小心,对苏洛白的话将信将疑:“它性情有你说得那般,喜怒无常吗?”
大黑:没有!千万不要听这个无良主人颠倒黑白!他自己才是最喜怒无常的一个!苏洛白只当没听见大黑对他的抱怨,面色如常地对麓悠宁笑道:“它呀!傲着呢!本就被我三番两次喊出来不满了,这会儿火大得很呢!”
大黑不服,欲振翅表示不满,背上又挨了苏洛白一下:“老实点儿!要是把悠悠摔着了,回去就把你做成烤雕!”
大黑:……想它可是堂堂灵兽,飞行灵兽中最强悍的品种,换了谁不得对它巴结逢迎,怎么到了苏洛白这儿,就根本不是回事儿了呢?!真是自己当初眼瞎,竟被这厮身上的帝皇紫气迷了眼,认他为主!苏洛白自动屏蔽了大黑意识中的骂骂咧咧,心满意足地搂着麓悠宁:“悠悠,大黑速度很快的,再飞半刻钟,我们就能抵挡京城了。可如今天色已晚,你是回府?还是先去我府上住上一晚,明早再回侯府?”
虽说从前并非没住过世子府,但如今二人暧昧又拉扯的关系,却让麓悠宁有些犹豫。苏洛白也不催促,只待已经飞到京城上空时开口:“悠悠,想好了没?”
麓悠宁又沉吟了少顷,才一咬牙道:“先去你府上吧。”
“好!”
苏洛白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底早就乐开了花,催促大黑快些飞。大黑振了两下翅,将苏洛白送回去后,自个儿则一溜烟地直冲星夜。那速度,可比要去救苏洛白的时候,要快得多!“它这是,还在生气?”
看着被夜雕振翅拍得乱七八糟的院子,麓悠宁若有所思。“管它呢!气几日便好了!”
苏洛白无所谓地笑了笑,连忙吩咐府中的下人替麓悠宁收拾房间,还亲自从厨房端了晚膳进门,央着与她一同吃过后,却依旧赖着不肯出门。麓悠宁被他过于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故意过去将窗户打开,背对着他:“明日一早我便要回侯府,你还不快回你自己房间去?”
“就是因为你明日一早便要走,我这才舍不得回房呢!”
说话间,苏洛白已悄然到了麓悠宁身后,正准备趁其不备偷个香,探探她如今对他的接受程度。可嘴还没碰到麓悠宁的脸颊肌肤,便觉一股奇快的黑夜朝自己迎面而来。近乎处于本能的血脉压制,苏洛白竟没有躲闪,而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巨响,惊得麓悠宁撑大双眸,嘴唇微张,便瞧见窗外有一抹华贵的身影一跃而入,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个小兔崽子!先前老娘听说你追人家忠勇侯府的嫡女,追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跟人家定了亲,这会儿居然学那些渣男金屋藏娇这一套!若非老娘偷偷躲在你府里头,你还准备跟人家踉踉跄跄了呢?!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嘛?!”
边骂,这位华贵的妇人,还边追着苏洛白在打:“小兔崽子!你这般朝秦暮楚,让老娘怎么跟润之交代?你给老娘站住!”
听到“润之”的名字,麓悠宁才从恍惚中拉回了点点神志,那是她母亲姜氏的名讳!那眼前明艳得不像样的妇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