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楼很安静,陈云小心的上了楼,楼下不知道是谁赢了钱,传来一阵阵欢呼声。房门紧闭,只能偶尔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陈云将脸贴在了门上。屋子里,白丛说明了来意。柴三不认识什么许昕,自然也不在乎这个人死不死的,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白丛,白丛虽然是个男的,可是人长的是真好,唇红齿白的,脸比那些娘们都白嫩,柴三从前膈应那种人,现在却有点理解了。白丛眯了眯眼睛,他暗暗想,等有机会,他一定会将柴三的眼睛挖出来。柴三摸着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露出个让人恶心的笑来:“杀个人而已,这倒是不难……”白丛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拍:“这是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柴三并不怎么看得上这些钱,他淡淡笑道:“白爷交代的事,自然没有不办的道理。”
白丛起身要走,柴三忽然说:“白爷,听说你在白家过的也不怎么样,不如来东区跟我?我虽然不喜欢男人,可是白爷这样的,也不是不能考虑。”
白丛整理了下衣服,一脸厌恶的看着柴三,冷笑:“抱歉啊三爷,我没哪种癖好,而且我看见你恶心。”
说完便出了门。他一走,柴三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要不是看在姓白的份上,他早就弄死白丛了。白丛下了楼,心情自然不爽,于是便上桌玩了几把,不知道是不是出老千了,他又赢了。出了门,白丛不想回白家,白肃今天回去了,大夫人一定会留下他吃饭,还会将所有人叫过去,这些不值钱的庶子庶女们还要强颜欢笑听白景逸和大夫人吹嘘白肃,偶尔还得说几句昧着良心的恭维话,又虚伪又恶心。白丛去找他的相好,结果相好今天有事,他只能回到了北区,在旺家对面的茶楼要了一壶茶,盯着旺家看。他等着叶檀。虽然叶檀成亲了,可没关系,都是以色侍人,他料定叶檀身边的小白脸也是吃软饭主,既然叶檀喜欢那个,那自己也没差在哪里,说不定她偶尔想换换口味呢。没一会儿,叶檀真的出门了,不过是个赵云辞一起。白丛也下了楼,他们两个在街上转悠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赵云辞一早发现被人跟着,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个臭小白脸一定是贼心不死。他冷笑一声,转头对叶檀说:“我忽然想起有个东西没带,你先去前面的酒楼等我。”
叶檀往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赵云辞点点头说了声好。叶檀进了酒楼,白丛打算跟上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就算自认为长的不错白丛,近距离看赵云辞的时候,还是觉得惊艳。太白了,皮肤像是细瓷,没有一点杂质,还有那双眼睛,明亮纯粹却没有温度,像是灌满了冰水的湖,深不见底,摄人心魄。白丛冷笑:“干什么?好狗不挡路。”
话音未落,就被提着后面的领子怼到了墙上,白丛顿时觉得头晕眼花,鼻子里一股温热,他抹了一把摸到了一手的血。“你找死……”白丛最爱惜他的脸,以为自己容貌毁了,他想打赵云辞,可惜赵云辞今非昔比,早就不是靠山村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了。白丛又一次被怼到了墙上,他捂着鼻子恶狠狠的看着赵云辞,赵云辞没说话,只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转身离开了。白丛的脸色阴沉,动了杀意。猴子是傍晚悄悄的让人递了消息回来季宁有些担心:“这怎么办?”
大灾害之前,他曾经来府城收粮食,和这个柴三有过几次接触,此人心狠手辣,毫无下限,就是东区的土皇帝,和三大家族既不热络也没有仇,到是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府城的地头蛇,若是他要找人杀许昕,总能找到机会。许昕被他说的也有点担心,他也怕死。他看向叶檀:“怎么办?”
叶檀道:“三大家族想必在柴三那安插了人。”
这是肯定的,可之前大家都着急了,没想到这一点。季宁问:“那又怎么样?”
叶檀看他一眼:“意思就是温家一定也知道了。”
许昕赞成,却又狐疑道:“可他们没说!”
是啊!温家明知道方白两家要除掉许昕,却什么都没说……这是希望许昕死呢?还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叶檀觉得是前者。温乔虽然自诩君子,可为人办事和君子扯不上半点关系,甚至说这个人有些小人的秉性。旺家虽然给他分了一半的钱,可那又如何呢?若是许昕死了,旺家全部的钱财都是他的了。而且他也不愿意为了许昕和方白两家撕破脸闹的太难看。温家想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还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叶檀冷笑:“温家想坐享其成,没那么容易。”
叶檀准备主动出击钓鱼,她依旧让查差他们跟着许昕,不过也不是一直跟着,总要给人留点机会,不然怎么下手呢?柴三的人根本没把许昕放在眼里,一个外地人,三爷想要捏死还不是特别容易?于是这一天,查差他们忽然拉肚子,许昕却要去见温乔,他犹豫了再三,决定独自赴约。柴三的人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将许昕的马车引入无人巷子里,便展开了围剿。他们觉得还银子挣的挺容易,杀一个看起来就没本事的商人,就跟捡钱一样。几人将许昕的马车团团围住,马车很安静,车夫带着草帽,低着头,这么多人过来了他也毫无反应,看起来有些怪异。不过几人没多想,就想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去拿钱。车夫忽然抬头,走在最前面的人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一个车夫为什么可以长的这么美?这种美貌超越了性别,就算是个男人,也依旧让人觉得惊艳,可那人没来得及想通这个问题,只感觉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刀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洒的到处都是。后面的人回过神,本能的就想后退,可惜已经晚了。当初徐大叔教赵云辞的不是什么拳脚功夫,都是杀招,没有多余的招式,每一招都直击要害,取人性命。几人很快倒在了地上,有两个想跑的也没来得及。这场短暂的,单方面的屠戮很快结束。巷子里恢复了平静,马车晃悠悠的行驶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