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辞在院子里搭了个灶台，灶台上放着一个铁锅，里面咕嘟嘟的似乎煮了什么东西。文夫人皱眉：“你出来就过这种日子？”

赵云辞说：“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文夫人没想到他会顶嘴，她反问：“这种日子能比文家好吗？”

赵云辞低着头，文夫人以为他是伤心，其实赵云辞在低声的笑，他觉得讽刺又可笑。有个自己的房子，自己可以做饭吃，没有人打扰，也没人打他。这是他从前想要逃离赵家的时候做的遥不可及的梦，可是在文夫人眼里这却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文夫人一怔，皱眉不悦的看着他：“什么问题？”

赵云辞抬头看着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文夫人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盛京那些传言你也相信？”

赵云辞不是信了传言，而是觉得奇怪，明明黄娟对亲生儿子就很好，文夫人对文柯也很好，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了，养母不喜欢他就算了，亲生的娘也厌恶他。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这么不受人待见？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的一笑：“那可能是我长了一张天生就会叫别人厌恶的脸吧。”

“你说什么？”

文夫人没听清。“没什么！”

赵云辞打开锅盖，他在熬粥，是他最喜欢的八宝粥，放了红豆，黑豆，大米，小米，还有红枣，以前叶檀经常给他熬着吃，现在叶檀生气了，也不管他了，可他还是喜欢吃粥。“娘，你要吃吗？我亲手做的？”

赵云辞期待的问。文夫人摆摆手，看着那个简陋的黑乎乎的灶台她就没什么食欲。赵云辞放了糖，搅拌好粥，便小口的吃起来。文夫人看他不紧不慢的吃饭，便觉得心中的烦躁越来越厉害。“云辞啊，上次的事不怪你，是娘口气重了，你吃完了就和娘回去好不好？家里人都很想你，你祖母也回来了，她很想见见你。”

赵云辞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声音平淡而冷静：“我回去干什么？文柯不讨厌我了吗？”

“文柯小孩子不懂事。”

“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被赵长贵打个半死扔到雪堆里去了。”

赵云辞这么说。文夫人皱眉，语气不悦：“你还在怨我们？”

赵云辞抬头看着她：“我不该怨你们吗？”

不知道为什么，文夫人觉得此刻的赵云辞格外的陌生，有种脱离了她掌控的感觉。不，或许赵云辞一直都不在她的掌控中，从他回到盛京开始，文家不但没好起来，似乎更差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的打量赵云辞。赵云辞还是那副样子，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粥，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到碗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文夫人心上，让她无端的生出一份邪火。“文辞，你真的在怨我们吗？”

文夫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赵云辞忽然笑了：“没有的事，娘你想多了。”

文夫人自欺欺人的松了口气：“那你跟娘回文家好吗？”

赵云辞摇头：“不回去了，阿柯不小了，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文家的家产以后都留给他，我有手有脚的不会饿死。”

这话叫文夫人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