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兵马入城率先开始重新替换城中的旌旗摆设。城里因为战乱,数万百姓流离失所躲避荒野,又都被秦封派兵送回城中,宁平官员就剩了一个杜通判。秦封还在议事。路边将士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议论着,“我听洪将军说那天北蚩马发狂是因为郡主的琴音?”
“我说怎么好好的对面马跟疯了一样,咱们家的都还好好的。”
“咱们家好好的好像是因为郡主之前驯过。”
“什么时候驯过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马我天天看着它。”
“就那每天弹琴啊,你没听见郡主每天弹一个时辰吗?”
“啊?”
众人一阵纳罕,顿时心下说不出的塞涩,“弹琴是为了这个?”
他们抓了抓头发,还以为苏幼虞那会儿弹琴是为了解闷?!他们当时还说……正想着,一个将士突然抽了自己一嘴巴,“我这碎嘴!”
苏幼虞刚刚进城,一打眼就看到大量马匹蹲守在城门口,苏幼虞问了一句,“怎么把它们放在这里了?”
“他们老是在这里不肯走。”
熊午随口道,“估摸着是被郡主你驯习惯了,就等你了。我们干脆把他们放在这里就当是守城了。”
苏幼虞抱着琴没大有精神,人同样有些憔悴,门口将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幼虞的手指,请她上马车。苏幼虞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看到她葱白的十指指尖上都绑着纱布,即便是绑着,还能看到上面有血迹渗出来。乍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苏幼虞的车马离开去杜通判府邸。沿路将士看着苏幼虞的车马离开,纷纷沉默着没敢说话。苏幼虞到了通判府,熊午帮苏幼虞抱着琴,杜通判早早的便等候在门口,一见她连忙行礼,“微臣参见璟瑶郡主。”
“不必多礼。”
苏幼虞简单回了句。“我这院子前阵子被北蚩那帮兔崽子抢劫过,东西没剩多少了,郡主将就着住吧。”
杜通判躬身请苏幼虞去后院。苏幼虞往前走了两步,看见杜通判身后的小姑娘。“这是老夫的女儿,名讳嘉兰。”
杜嘉兰行礼,“小女子见过郡主。”
苏幼虞点了点头,没太有精力回话,秦封从后院过来,眉头拧紧脸色不悦。他这么一副表情看得杜通判和杜嘉兰都吓了一跳,只看秦封直直朝苏幼虞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手受伤了?”
“不碍事,就是磨破了皮。”
苏幼虞气力都弱。秦封沉着脸,带她进屋,“我看看。”
杜嘉兰望着他俩进了一间屋子,小声问着,“爹爹,秦王殿下不是还没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