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很想让苏幼虞知道,但很明显苏幼虞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知道。“眼下唯有娘娘平安无事诞下皇嗣,才是最要紧的。”
苏幼虞听着素仑这些模棱两可、捉摸不透的话,长久以来的疲乏感越来越重。“我知道了。”
她不想再猜了。其实等得久了,慢慢也就不那么在意结果了。但不论如何所有的理由好像都不能够改变,在她最需要他的这几个月里,他不在。偏偏苏幼虞觉得,可能她也怪不着他。找不到源头和出口这种事情,果真是让人不容易想开的。好像和韩洺的状态一样,永远找不到某些情绪的出口。苏幼虞觉得,她好像有点能理解韩洺的状态为什么会这么复杂了。素仑能感觉到苏幼虞的心思很重,气血并不算是顺畅,“娘娘应当把心思放开,不要有太重的思虑。”
“每一次来给我诊脉的御医都会这么说。”
苏幼虞淡淡的回着。素仑也觉得眼下的境况,苏幼虞一个女子独身在皇宫之中怀着孕应对这些事情,说是让她放宽心根本不可能。苏幼虞眼帘微垂,撑着额角看他,声音轻到缥缈,“可我已经很努力了。”
素仑下意识的回避苏幼虞的视线。他们看诊来来回回得到的结果都没有什么区别,素仑也不例外。苏幼虞清楚她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只不过素仑应该不是专程来告知她,她的孕身有什么异常,而是准备告诉秦封或者告诉其他人的。素仑出殿门的时候,神色要比进来的时候更为凝重。他在凤鸾殿门口停了一阵,身后殿门被看守侍卫关上,素仑回头看了一眼大殿,眉头紧皱不展。素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太医院走过去。皇宫内外的守卫相比于前一阵要更为密集,走在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值守的禁军侍卫,素仑回了太医院自己的药房。他铺开纸笔,犹豫了下,还是把苏幼虞现如今的脉象尽数记录下来。字条捆绑在了信鸽的腿上,放出了窗口。信鸽在窗口拍打了下翅膀,离开了守卫森严的皇宫。素仑收回视线,看到院子里一个药童在整理药材,他离开了屋子走上前,药童恭敬行礼,“素仑大人。”
素仑抬手示意他起身,“现如今宫中清人,古槐轩那边素白医女怎么样了?”
药童思索片刻,“宫中现如今不必要来往的地方,都被圈禁起来了,古槐轩那片地方多半也是。”
素仑凝眉,听着药童的话点了点头,径直朝着古槐轩的方向走了过去。古槐轩四周都被禁军围挡起来,素仑上前出示了令牌,禁军便放行让素仑进去。素仑一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声。素仑在门口停了停,素白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一抬头就看见了素仑,“师兄?”
“咳咳……师兄来了。”
公孙弈听到素白喊素仑,撑着身子起来。素仑看见公孙弈,原本不太好的心情更加不好。想必哪一个师兄看见自己明明前途一派光明的师妹被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拖着这么久,都不会有多喜欢这个人。公孙弈跟着起不来,重重的咳着,“咳咳咳。”
素白撑着他的肩膀,掩在公孙弈唇边的帕子一下一下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