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看着那娟秀小字，才确认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什么梦境。再一反应，“苏幼虞？！”

商贩低头视线又迅速扫了一遍这个名字。他一边看，一边抓着头发思索。奇了怪了，他为什么会觉得整个名字，这么的耳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够确认，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商贩又翻了翻面前的契约，半晌低笑一声，“兴许富贵人家漂亮姑娘，正好与这个名字相配。”

商贩最终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拿着开年第一个促成交易开开心心的回了家。这笔交易，能让他们家一整年都衣食无忧。毕竟仅仅凭借一个名字，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城知道她就是他们口中所传的皇后，基本不太可能。苏幼虞趁着年关，添了三三两两的家丁在那个小院子里布置。那些进了小院子的家丁也只知道，他们家主子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贵妇。平日里来往不多，衣着也极其素雅，但举手投足都不是寻常人家姑娘的气息。甚至见面之时，给他们下任何命令，都带着很难抗拒的压迫感。明明她平日里说话也是温温和和，毫无攻击力，却又让人着实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这段时日，苏幼虞着实与司眠来往颇多。她似乎对于眼前这个人也了解了更多。苏幼虞每每回来，碰上司眠总是有意无意的劝司眠，“平日无事，也该出去走走，这昆仑仙山一呆好几年，不会闷吗？”

司眠听起来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有想要出去的打算，“呆过上千年，这几年便不觉得闷了。”

苏幼虞看着他的背影，“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久了，会容易生病。”

司眠笑了，“我怎么会生病。”

“我是说心里。”

司眠停顿了一下，很长时间没有接话。苏幼虞走到隔壁的屋子里，隔着一段距离看了一眼冰床之上的云初瑶。又折返回来，才听到司眠回话，“若是说心病，大约从来昆仑之前就有了。”

司眠垂着头，整理着面前的香案。人间曾经与他而言，是一群凡夫俗子过家家，里面大多数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丑，过着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日子。却不知很多事情早有定数。有违者轻而易举的就能吃到苦头。师尊教导他，天道不可违，规则不可破。师尊教导出无数规则的践行者，司眠是其中一个，而他却逐渐开始质疑这些规则，他的心病从他开始怀疑自己千万年来坚持的事情开始。已经很久了。“好不好的，现在也不重要了。”

他突然意识到云初瑶说得对，一部分上位者做游戏。喜欢拿下位者当木偶。他也是下位者，但他不愿意当木偶。隔日，苏幼虞在山洞口碰见司眠，看到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那边炊烟渐起的城市人家，夕阳斜落美不胜收。春雪开始融化。苏幼虞摘下帽子，顺着司眠的视线看过去，听到他说了句，“快到春分了。”

苏幼虞也只简单的以为司眠是在说节气，“是快了，花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