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低垂的眼帘轻轻颤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前和霍昭的关系过于特殊亲密，以至于现在听到这些话，会听出来一些其他的意味。童晚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默不作声的看向霍昭。“想必……”童晚顿了顿，“这些下人也是不小心，若是他们知道这东西对于王爷来说这么重要，又是这么名贵，大概率也不会故意撞坏。”

“是啊是啊，”几个宫人听到童晚开始帮他们说话，立马跟着附和道，“这都是无心之失。”

“犯了错误就是要接受惩罚，”霍昭看起来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即便是无心之失，也不能够说明你们没有错。”

童晚看着霍昭，“从来都是听说王爷是宽宏大量的，也很少这般严厉处罚，为什么今日就一定这么不饶我身边的宫人。”

霍昭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夫人倒是了解我。”

这话，又让童晚听出来了点别的意思。童晚隐约觉得并不是她想多了，而是霍昭就是有这个意思。童晚抿唇，“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霍昭不喜欢树敌，跟谁都和和气气的，遇事礼让三分的脾气是宫中人尽皆知的。谁不知道霍昭是出了名的不爱争抢，也不爱参与是非。“这也不代表本王吃了什么亏，丢了什么东西，或者被人半路给毁坏了宝物，都要忍气吞声。”

霍昭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若是有什么危险潜伏在本王所在乎的地方，本王便不能和气礼让了。”

霍昭朝着童晚的方向走了一步。童晚看着霍昭的动作，控制住自己想要往后退的本能，勉勉强强才站在原地没有动。童晚尽量让自己的反应不那么剧烈，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环顾四周，“但，说实话，这里也并不是通往佛堂或者祠堂的路，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清早王爷就要出现在我的门口呢？”

霍昭并没有想要正面回答童晚话题的意思，话语间不容商量的意味很重，“换做是别的事情，夫人怎么与我说，都好。但唯独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童晚轻轻皱了下眉。霍昭在叫她夫人的时候，自己用的也不是尊称本王，而是“我”。这听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分明是故意的。霍昭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童晚的眼睛，“若是夫人当真怪罪我，那我也只能赔罪再给夫人几个下人使唤。”

“他们几个今日，我要定了。”

霍昭说完，直接离开。只剩下被霍昭的属下拖拽离开的宫人发出的一声声不甘心的叫嚷和求饶。童晚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听在童晚的耳朵里，怎么都不太舒服。但是说实话她在宫里也一直是明哲保身的状态。她完全没有什么依附，没有家境，没什么太多本事，平日里相处也更多的是低调行事。她拧紧眉头，还是尽量装作自己听不见，来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不安和愧疚。童晚回了屋子，坐在桌前沉默不语，忽然间听到了屏风后面传来的男人声音，“夫人又在劳心伤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