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日来口中的苦药味实在是太过于浓重,每日三餐后都要吃,导致苏幼虞一时半刻很贪恋这股甜。她因为长久的病气浸染得眼底有些红血丝,眼尾也有些病气的微红,此时看向秦封就像是一只弱弱的小兔子。“你刚刚出去,还命人给我做了这个?”
“不吃药,那也得换点别的东西补一补。”
秦封晾了晾手里的汤,“我命御膳房想出来的药膳。”
“我不过是个风寒,也真是难为了这皇宫上下要为了我挨骂,还要为我担心。”
秦封眼睫轻轻颤了下,“你平日里也多照拂着他们,宫中不曾有过这些事情上的为难,我便为难为难他们又如何?”
秦封试着手中汤的温度差不多,喂到了苏幼虞面前,“你要是觉得我为难他们,赶紧好起来,我就不为难他们了。”
苏幼虞很是喜欢这个味道,喝了两口,唇间沾上了甜汤里面熬开的玫瑰花瓣。秦封盯着她淡色的唇上沾染的花瓣,伸手过去。苏幼虞还以为是他要帮忙擦掉,便也没有过多在意。却忽然感觉到秦封跟着一并凑了过来。伸过来的手掌握住了苏幼虞的下巴,凉薄的唇卷走了苏幼虞唇间的花瓣。苏幼虞被秦封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住。紧接着后撤躲了一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风寒还没好。”
秦封挪开她的手,并不在乎什么风寒,“那就让我也染上风寒。”
苏幼虞手腕被他箍紧,病中也没有什么力气,大约是因为风寒鼻塞,她的气息也很是不平稳。没过多久,就有些喘不上气来。秦封微微松开,试着让她缓一会儿,空隙间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在病中所以并未装饰的披肩长发,看着她一身浅色寝衣,冰肌玉骨,病气让她气色弱了几分,这样不施粉黛反而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仿佛她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她随时都会离开。秦封手指顺着苏幼虞的长发,看着她意识朦胧的眼睛,“对不起。”
他似乎又没有养好他的花。苏幼虞的眉眼缓缓有了焦点,似乎是还不太明白,“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在道歉?”
秦封将她压进胸膛,沉默不语。他沉入谷底的心还时常被她清泉般的眼波拉扯摇晃。他说不出话来。亦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爱是时常感到亏欠。*凛冬下了几场雪,偏偏雪不大,下得恰到好处,民间都说是祥瑞之雪。瑞雪兆丰年,来年风调雨顺。今年的新春似乎要比往年顺畅,朝堂之上革新进行得也格外顺利,和当初刚刚平乱之后的革新相比,不论是实行开始,到民间反响,到后面效果都超出了朝堂中预测的结果。国运开始走,仿佛神灵都在帮助他们。从民间到朝堂,从下到上几乎所有人都为此感到开心。秦封下了朝,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王宫大臣从朝堂中走出去离开,站在门口极目远眺,看到了雪后云端清郎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