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回女装的慕紫苏左肩扛着翠花,右手挎着破布包。说是女装,不过是一身连五文钱都不值的粗布衣裳。即便慕紫苏生了一张天怒人怨的绝世容颜。在没有精致妆容、华丽首饰、以及漂亮衣裙的包装下,就如同一个落魄的乞丐。阔别十年,慕家大宅在慕紫苏的记忆中早已变得支离破碎。收回视线,慕紫苏对肩头的爱宠说道:“翠花,咱们到了。”
一人一宠正欲进门,被侍郎府门口的家丁拦在外面。“哪里来的臭乞丐,侍郎府的门槛岂容你这种贱民肆意踏入?”
翠花气得就要破口大骂,被慕紫苏安抚住。她从布包中抽出一封书信,在家丁面前晃了晃。“这是你家大人半个月前派人送去凤凰山的亲笔家书。”
家丁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穷不喽嗦的小乞丐。“你先等等,待我进门通传一声。”
家丁一走,翠花便气恼道:“慕府的人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这个嫡出小姐?”
慕紫苏玩味一笑,“这是给我立下马威呢。”
不多时,府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家丁说道:“刘管家,她就是小的方才说过的那位姑娘,”刘管家吊着眼角,盛气凌人地问慕紫苏。“你说你是慕府小姐,可拿得出有力的凭证?”
慕紫苏面不改色道:“证据我已经提供过了。”
刘管家冷笑一声:“咱们慕府是盛都的名门望族,老爷官居四品,德高望重。”
“如此身家背景,难免会招来不劳而获的江湖骗子上门行骗。”
“想做咱们慕家的小姐,起码要对得起侍郎府千金的雍容和气度才行。”
翠花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慕紫苏瞥向刘管家,“端不起侍郎府千金的架子,我今天是不是进不了大家门?”
慕紫苏何等聪明,岂会看不出这刘管家在打什么主意?母亲过世没多久,父亲便急着要将妾室出身的孙静婉抬抬为正妻。抬成与否,慕紫苏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当年对她很不待见的孙姨娘,膝下养了两个女儿。慕紫苏此番回到盛都,势必会给那母女三人带去冲击。刘管家敢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给她下马威只在其一。借刘管家之口辱她名声,才是那孙姨娘的最终目的。当刘管家声音洪亮的将乞丐、骗子这样的话语砸在慕紫苏头上时。途经此地的老百姓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一旦慕紫苏被烙上不良的印记,日后再想借慕府小姐之名挤入盛都名媛圈。孙姨娘强加在她身上的污名必会如影随形陪伴她一辈子。慕紫苏饶有兴味地挑高眉稍。没想到刚入盛都,便遇到如此有趣的挑战。随着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幕紫苏举高家书当众说道:“还请路过的父老乡亲为我作证。”
“半个月前,远居凤凰山的我收到盛都寄来的家书。”
“任职兵部侍郎的慕青流,也就是家父,以祖母病危为由命我速速赶回盛都。”
“各位一定非常好奇,侍郎府的嫡出小姐,为何会远居凤凰山十年之久?”
慕紫苏一一看向在场众人,“我生母乃平远侯之女虞泽兰,慕青流名媒正娶的结发妻子。”
“父亲娶她入门时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未想短短三年光景,父亲恋上一房小妾,此人便是孙静婉。”
“母亲一怒之下生了重病,没多久便香消玉殒,离开人世。”
“父亲为哄姨娘开心,在我五岁那年,以身体孱弱为由将我送走。”
“这十年,我未吃慕府一粒米,未花慕府一文钱,日子过得一贫如洗。”
“得知家中祖母病重,便日夜兼程赶往盛都。”
“哪曾想到了家门口,不但被府中管家拦截在外,还被扣上一顶行骗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