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思齐的授意和提前安排,几乎所有的工匠在进入宝源局之后都得到了最快速度的妥善安排。只不过当汪义焕好不容易见到王思齐后,连声问道:“王大人,这一次从工部来的数千名工匠都已经安置好了,只是咱们炼铁场的修建速度可能一时间不能让这么多的工匠都同时上手干活...”“着什么急。”
“当初咱们和吴大人也是有过约定的,无论朝廷的军械营造的情况如何,那也要先让这些工匠们都学会咱们宝源局的炼铁制法。”
“人多,学的就慢,耽误几天也无妨!”
“下官明白了!”
学的快不容易,学得慢还不简单?汪义焕很快就明白了王思齐的意图。....工部。徐闽一如往常的迈步走入,只不过还没走进就被一人拦住,随后拉在了一旁,那人是工部另外一位侍郎洪德厚。四下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其他人。洪德厚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说道:“徐大人,送去宝源局的那些工匠恐怕是要出事了,我怎么听说那根本就不像是要统统还给我们的样子。”
“宝源局不仅仅给所有去到那边的工匠一个月三两银子的月钱,更是顿顿有肉,还给那些匠人们都分了房!”
“对咱们的人这么好,他王思齐是想要做什么?”
之前王思齐来工部的时候,其实很多人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那就是王思齐一定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认输。只是想到背后有朝廷,有皇上。想来王思齐也不敢随便赖账,就算是如此工部说到底也没有什么损失,可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太对劲了...工部如今哪里是没有损失,而是损失已经到了无可估量的地步。听到洪德厚的话。徐闽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在心中不禁一阵冷笑!现在想起来这一茬了!当初都干什么去了?之前宝源局和工部为了匠户,哪一次不是争锋相对...要知道,工部和朝廷其他诸如户部、兵部、刑部这样的地方可不一样!自己手里都没了工匠。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就得去宝源局求爷爷告奶奶。“本官也不知道,只是这都是吴大人的决定,作为下官,我只能按照吴大人的意思办!”
徐闽说罢就要离去。这可把洪德厚给急坏了!连忙一把拉住徐闽的官袍,继续压低声音:“如今整个工部都已经传遍了,估计也到了吴大人的耳朵里..说咱们这一次又是上了宝源局的当!已经有不少人在说,要赶紧将咱们的人都接回来呢!”
“接回来?”
想法很好,除了不切实际都挺好。徐闽已经不想听洪德厚继续说下去了,故作不悦的说道:“这些风言风语就不要四下乱传了,吴大人自有吴大人的打算,我等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
说完后,也不顾站在原地有些惊愕的洪德厚便径直离去。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洪德厚站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之前不是就数你最不支持将人手送到宝源局吗?怎么从句容回来之后,你倒是规矩了!”
另外一边。吴中很烦,很烦。朝廷北征不日就将启程,这在朝中本就不是一个秘密。工部该准备的军械、辎重在日夜不停的营造之下,终于是按照时间如数给朝廷交差了。可宝源局..“这王思齐当真会像他说的那般..将宝源局还给工部吗?”
吴中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宝源局的独立并不是王思齐在背后别有用心的推动,而是朱棣看中了王思齐,想让他借助宝源局这个地方来做出成绩。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吴中不懂,也没地方能够让他懂。见到徐闽来了,吴中忙不迭的将其招呼了过来:“徐郎中,快过来..本官心中有些疑惑想听听你的见解。”
“吴大人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了,下官定然知无不言!”
“之前你去句容,去宝源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吴中的脸上带着一些犹豫,此刻的他也听到了外面传的风言风语,不禁有些后怕。徐闽摇头。“并未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咱们的工匠到了句容之后,宝源局就进行了妥善的安置,将他们按照所学所长进行了分组,都留在了句容的炼铁工坊之中。”
“另外听说咱们的人手比较多,王思齐还专门嘱咐,要将句容的炼铁作坊扩大一些,到时候炼铁场的规模大了..咱们的工匠才能够学的更快。”
“不对!”
听到最后,吴中的脸上突然大惊失色!连忙说道:“王思齐这小子绝对不对!宝源局将来都是要给咱们的,这种时候他扩建炼铁场做什么?”
“那炼铁作坊和石炭矿,虽然名义上归属于宝源局,平日里也都是宝源局的官吏在管辖,但实际上就是归属于他王思齐的私产!”
“私产,就要花私银来建!这小子..就没打算将铁料和工坊借给咱们!”
见到吴中的这幅模样,徐闽的内心不知道有多么舒畅。好家伙..自己之前苦口婆心的一劝再劝,到头来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尤其是你这个工部尚书。现在发现不对劲..恐怕是有些太晚了,羊入虎口,肉包子都到了宝源局的饭碗里,眼瞅着都快消化结束了。“不对不对!徐闽,你现在就找些官吏,带上人手,去句容!将咱们工部的工匠全部都给带回来,这件事里有太多的蹊跷了!”
吴中华英刚落。只见徐闽却脸色如常:“大人..恐怕这件事情您还得另选人手,如今工部事务繁忙,下官也是抽不开身!”
“更何况,下官之前与宝源局、与王思齐本就有矛盾。”
“之前是送人,现在是要人!”
“下官自认无能!”
虽然态度还是抱着下官的态度,但徐闽的话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满,这让原本就感觉大事不妙的吴中此刻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磕磕巴巴的接话:“你!好!徐闽..好!哼!”
“洪德厚!”